秦瓷心疼地收好地上摆放凌乱的部件,语气格外地温柔,“吃完早餐,我们去医院看他,好不好?”
陆沉峻半晌才有反应,盯着四合院外围的屋檐,抬起脸,哀伤地问秦瓷:“姐姐,我听说医院发了病危通知,我爸爸是不是快……死了?”
七岁的孩子,或许对“死亡”的了解还很懵懂,而对于知识面广,高智商的陆沉峻来说,他很清醒的明白:死,对于死者来说,是失去一切,而对于活在世上的人来说,是再也看不见对方。
因为明白,所以哀伤,所以不舍。
秦瓷哑然,她显然被问住了。
这些年来,她并不招陆家大人们的待见,和陆逊之间关系比和李染之间还要更冷淡,没说过几句话,所以感情也说不上亲近。
但他的身份是陆逊是陆峥和陆沉峻的父亲,如今他患了重病卧病在床,随时有生命危险,她心里也不会好受。
“不会的,峻峻。”秦瓷将眼神脆弱的陆沉峻抱进怀中,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先去吃早餐,别瞎想,我们峻峻要多吃一点才能长得更高,你不是最想要长个了吗?”
陆沉峻忧郁地点点头。
吃完早餐,陆峥开车送俩人去医院。
李染坐在icu门口的长凳上,或许是多日熬夜的缘故,那张光鲜艳丽惯了的脸罕见地脂粉未施,嘴唇苍白,精神憔悴。
多么感人的一幕——如果不知道她的本性是多么劣质的话。
她那点把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为了让陆逊在遗嘱上写上她娘俩的名字,继承陆家的财产,自从陆逊重病后,她便换了张脸,殷勤地陪护在一旁,照料老爷子的事是亲力亲为,心怀鬼胎地演足了好妻子的戏份。
“峻峻,你怎么来了?”李染一见站在陆峥旁的陆沉峻,脸色陡然就变了,可她不敢在陆峥面前造次,只得咄咄逼人地瞪向秦瓷,质问道,“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回事,医院到处是细菌,你弟弟身体抵抗力本来就弱,你不带着他在家里学习,没事送他来医院干吗?”
秦瓷心被狠狠刺痛。
她从十岁起寄人篱下,这些年来在陆家向来没什么话语权,她深知陆沉峻是李染心尖上的肉,李染把他宠上了天,舍不得他吃一点点苦,可是……到医院来看望病重的父亲,对于陆沉峻来说,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