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从宽广的大道开进曲曲折折的小路,司机用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他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之前跟着他的轿车已经被甩掉了,这才安心地拨通“那个人”的电话。手机在驾驶台上震动着。
司机特意关闭了投屏,对面传来一阵女声,女人用充满了磁性的嗓音问道:“都准备好了吗?”他跳下了车,检查了下车厢的锁报告:“是的,队长。”
“好,按照原计划进行,”女人的心情似乎还不错然后道,“对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他们,这边是安全的。”此时,在一栋别墅里,身穿深蓝军装的女人正站着小露台边上,空气中似乎有若有若无的薄荷夹杂烟草的味道,手机放在身后的小方桌上,她却望着郊外的夜空,似乎对那一两颗星星有了兴趣。
“队长,”司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思考怎么称呼那人,“...他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听到这句话,女人立刻转过身来抛弃了身后的那片天空,抓起手机颤抖道:“哪个他?”
“您哥哥。”
突然,女人的手像是没了力气一样,手机掉在了地毯上。司机估计是听到了响动,关心地问道:“怎么了?队长!”,她愣神了几秒,迅速把手机捡起来忙道:“他说什么了?难道什么有变故吗?”
“不是,他说,”这后面估计不是什么好话,司机觉得自己一个下属的身份不太好说,只好打了一个啃。察觉到了那人的停顿,女人立马就意识到这话估计说得要多损有多损,没有为难司机笑着道:“复述一遍就好了。”
可是,这司机估计是一个行走的棒槌,他还试着学那人的语气道:“别没人管了就跟个野马似的,没止境抽烟喝酒烫头。抽烟学得挺快也不知道和你蔡哥学点好的。这样下去,你明天就可以复兴古时代人类语言的艺术表演——相声了。”
好嘛,这么一句话就像是自带音效似的,已经在可怜的大小姐耳朵里自动套上了锋北的声音开始3d围绕说教,她扫了眼放在柜子里的烟酒,用手勾了勾发尾的微卷,嗤笑了一声:“那就帮我转告他,我买了一酒柜的好酒,但是他喝不到,馋死他。”
今天晚上,锋北觉得唐从筠有些奇怪,虽然平常也是冲他摇摇尾巴,但是今天总是时不时就抬头看他一眼。就连散操的时候,那人的眼睛还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那表情好像是想问什么。
锋北正揽着蔡晨的肩膀,背后那小崽子盯骨头的眼神刺得他全身发毛,他只好拉着蔡晨加快脚步撤退。再回头的时候,那人已经转过头离开了。蔡晨心里有些奇怪,抬起手用手肘怼了怼身边的人,问道:“你两怎么了,刚才他看你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你看穿似的,你招惹到他了?”
“我也奇怪,”他从蔡晨的口袋里掏出那人的手机,看着上面定位系统显示出的小红点,确认无误后满意地塞了回去,睨一眼蔡晨,“别想了,一小孩能有多大事,最大的就是看上我了。”
“你真是心大!”蔡晨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位仁兄自从认识了锋北和此人亲爱的宝贝妹妹,就觉得忍受能力大大增加,从前他被两人轮流损的时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血压升得那叫一个快。现在?现在心气平稳,能随时把这两祸害一起当空气。也真是谢谢他们,让蔡晨在这个肝火最旺的年纪,想通了生气百害而无一利,气死了无人替这几个道理。成功地活成了一个心宽体胖的佛系青年。
随便斗了几句嘴后,两人“休战地”各回各家。
嘈杂的生活还在进行,生活安静得就像是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存在了。逐渐地唐从筠已经习惯了特训班的生活,前几天,星期天放假他在404和乌午岳恒清玩了一整天的扑克牌。最后以唐从筠完败告终,倒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某人为了把唐从筠消失的那几天没吃到的饭全部都补回来特地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这段他不在的日子里,乌午和他的新朋友岳恒清同学小日子过得十分舒坦,他们简直就是相见恨晚,当然,只是乌午单方面的相见恨晚,毕竟他从来都没有碰到过一个这么能容忍大喇叭滴滴叭叭的人。
今天是星期二,最近他又有了一样新的“乐趣”——找锋北“胡闹”。
这个念头,当天见过杨教授之后就有了,也不知道是脑子被夹了海事怎么的,他竟然真的实施了这项伟大的壮举,至少在蔡晨看来这是壮举。他的娱乐雷达直接摸到了锋北的办公室里,每天中午空闲的时间就扒着门框伸出脑袋,望着正在忙事情的锋长官。完全没了最开始脸红小媳妇的做派,而且这种行为最近还有变本加厉的先兆!已经在练习射击的时候也不胜其烦地骚扰他,下一步估计就是深夜来电骚扰了!
最令蔡晨震惊的是,锋北竟然这么有耐心,没有把他丢出去!今天见到的这一幕就更让人“三观炸裂”。可怜的蔡长官,人生二十几载建立的人生观就在这么一瞬间崩塌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真的死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