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森林一片寂静,偶尔有树叶被风吹动的细碎声响,夹杂一两声懒洋洋的鸟鸣。
这个时刻,除了饿得不行的或者脑子不行的,很少有动物会出来觅食,别说那些惯会享受的大型猛兽,闷热的天气里它们通常选择窝在阴凉的洞/穴里,睡睡觉逗逗崽儿。
洛尔蹲在小湖边,顶着太阳清洗手里的匕首。
他刚刚杀了一只不长眼的异兽,匕首上沾染了猩红的血液,慢慢晕开在清澈的湖水里,带着诡异的美/感。
日头火辣辣的,他露出的皮肤都被晒得发红,溅在脸上的血和混着汗水往下淌,形容狼狈,一双眼睛却始终亮得惊人。
这不符合自己的作风,洛尔面无表情地想,他不会在毫无打算的情况下擅自离开,也不会硬碰硬和半路遇见的异兽搏斗,即使他现在毫发未伤,所承担的风险还是一样的。
当然算他运气好了一回,那异兽还未成年,智力也不高,否则送命的大概要换一换。
“嘶嘶嘶……”
匕首还没洗完,洛尔就唰地站了起来,朝声音传来的反方向走去。
人和蛇比速度,结果是注定的。
蛇信声很快就近了,不过对方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厚脸皮地黏上来,反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很有眼色地用尾巴拨开挡路的杂草。
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洛尔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讨好意图明显的吞山蟒:“别跟着我。”
巨大的蟒蛇立刻化为人形,凑上前心疼地说:“我很担心你,刚刚太危险了,我差点吓死……”
“你帮了我?”洛尔敏锐地捕捉到他言语间的信息,烦躁之感更甚。
“……就那么,一点点嘛,”索伦看他沉下脸,心知人没想象的好哄,赶紧服软道,“我就是怕你受伤啊,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洛尔看了他一眼,那张有几分邪魅的俊脸挂出一副很不相称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比起冷血的爬行类,更像只老实的忠犬。
“我是天狼。”不知为何,他忽然就感到无奈,烦躁的心情渐渐沉淀下去,自然而然地,把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索伦愣了愣:“洛尔,你听见他们说你坏话了?”稍微反应了会,他眼睛一亮,伸手拉住洛尔就黏糊起来,“你知道我从来不介意这些,不管你是什么我都喜欢!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不是,洛尔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却是垂下眼帘,沉默了。
他怎么会在意那些吞山蟒的闲言碎语?即使其中之一是这条蛇的仰慕者,他也……洛尔蓦地一惊,眸色深了几许,转而神色复杂地看向索伦,久久不语。
索伦被他看得脸都红了,黄铜色的竖瞳水亮,充盈着炽/热的感情。他激动地趴到了对方身上,一个控制不住就亲了上去:“我就知道,洛尔你一定会喜欢我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洛尔冷着脸推开他——没成功,正心花怒放的吞山蟒喜滋滋地凑在他脖子边还想趁机吃点豆腐,下一秒就被掐着下巴抬起了脑袋。
虽然被认定的伴侣主动触碰是件好事,但这个姿态似乎哪里不对?没察觉自己扮演了被调戏的角色的索伦只这么粗粗一想,便不再管了,眨着眼睛讨好地对洛尔傻笑。
“……”皮相好,就是傻笑也勉强能看,洛尔捏捏他的下巴,手指轻轻滑过,顺着线条摸下去,点到喉结的时候,对方的身体就开始绷紧,热烈的目光几乎快把他戳出洞来。
微微一叹,他的手转到索伦颈后,用力往下一压,吻了上去。
与其说这是亲吻,不如说是一场激烈的厮杀,两人一个比一个亲得凶狠,不甘示弱地争夺着主动权,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明明上次那么想要……”战斗中场休息,索伦舔/去唇边的水渍,哑声说。
彼此的呼吸缠绕,不分你我,亲密无间,洛尔注视着已经被挑起*的吞山蟒,突兀地笑了一笑。
他的笑容难得一见,这么一笑好像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索伦简直就要晕了。
就在他恍惚的当儿,洛尔一拳打了过去。
受生理限制,雌兽的一拳不可能轻松打翻雄兽,这残酷的事实洛尔很清楚,但在让伴侣高兴还是维护尊严的选择中,显然智商正常的雄兽都知道怎么做,更别说事实上在兽人中有些异类的索伦了。
丝毫没犹豫,他一个流畅的后仰就相当配合地倒在了地上,冲洛尔嘿嘿笑。
洛尔勾了下嘴角,走过去直接跨/坐在了他的腰上,情/色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声音诱/惑:“索伦。”
伴侣这么热情!这么动人!是雄兽就不能忍!
索伦咽咽口水,有些蠢/蠢/欲/动,大掌偷偷摸/摸握住了他的腰,不等他再进一步,就听身上的人用轻柔的声音说了句:“我要上你。”
平地一声雷,索伦惊悚地看着伴侣。
虽说他早知道自家伴侣和别的雌兽不太一样,很多方面都极为自立强势,甚至喜欢过一个翼虎雌兽,但他没想到,在情/事上他会有这种想法。
换作别的雄兽,恐怕就觉得他脑子有问题,雌兽上雄兽,连宽容的兽神都无法认可,这完全违背了天道。
“……为什么嘛,”他沉默了一会,扁扁嘴说,“我让你不舒服?”
洛尔摸着他的脸,没说话。
他和索伦之间……其实不应该进展得这么快,比他预计得早了太多,同样也比想象中沦陷得更容易。
看望了诞下幼崽的菲林后,在前往吞山蟒族的路上,他毫无预兆地进入了发/情期。
和之前的骆殊途一样,洛尔没有把雌兽都十分紧张的发/情期记在心上,更不记得需要服用避子草,等亲身经历了,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兽类本能,那种难以忍受的空虚感,对他而言不仅是*的折磨,也是对自尊的羞辱。
他坚持了一天,引以为傲的意志力便处于崩溃的边缘,只是索伦指尖的触摸,一切就如同燎原的大火,一发不可收拾,理智在浮沉的欲海里支离破碎,某一刻稍有清醒,但也无法掌控虚软敏感的身体,就那么半逃避半放纵,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