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有年段篮球赛,算是学校给高三学生最后的福利。
这种活动,蒋易洋自然当仁不让。难得可以肆无忌惮地散发与接收荷尔蒙,有比赛的班级基本全员到齐围观,不论懂或不懂,逐渐扩散的狂热是同样的。
骆殊途下课去篮球场的时候,里面一圈一圈已经围满了,他没多犹豫就直接往女生尖叫最响亮的场地走,果然在人缝间瞅见了穿着白色篮球服英姿勃勃的蒋易洋。
短短的黑色碎发随风飘起,眼神专注纯粹,鼻尖蒙着层细细的汗珠,跑动间传递的吸引力致命。
很难想象这个年纪的男生会有一副称得上性/感的身材,介于少年过渡到青年的阶段,不免青涩却无伤大雅,逐渐成熟的气质存在着无法解释的引人飞蛾扑火般的蛊惑,不计性别。
“蒋易洋加油——”身边的人喊声震天,随着他一个漂亮的三分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骆殊途暗自/摸摸耳朵,这么声嘶力竭地吼你们喉咙还好吗......
比赛接近尾声,按比分看蒋易洋所在的一班稳赢。
大概是有了点肢体摩擦,起先各自叫骂几句还算正常现象,后来不知是谁挑起的,两队人推推搡搡的开始动起手来。
“吁——”场地裁判吹着口哨上前拉开揪着蒋易洋的体育生,“干什么呢干什么!打不打比赛了,放开!”
“卧/槽,妈个逼的——他刚刚撞我!”七班的体育生甩手骂道,“不长眼的!”
蒋易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抿唇走到一旁。
“散开散开,继续!”裁判吹起哨子大声道。
那体育生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跺跺脚往边上跑去。
两个班的比分差距拉得挺大,七班恐怕是觉得最后十分钟再怎么如狼似虎也没什么希望追上来,整体士气低迷,懒洋洋地跟着对手满场跑。
“传给我!”蒋易洋喘了口气,再次远远地叫道,“传给我!”
“——操!”
刚要把球扔过来的队友被大力一撞,手里的球眨眼就到了对方手里,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人举着球直直地往他那方向砸过来。
旁边人群一阵惊叫。
“啊!”骆殊途压根没弄清发生了什么,身边的人就哗地往后退去,他疑惑地一抬头,就迎面撞来一个黑影,重重打在他脸上。
扔球的就是之前的体育生,蒋易洋反应极快堪堪侧脸躲过,尚能感到带过的风声,可见力道之狠。
“天啊他是不是晕过去了?”场地边短暂地安静了一秒,又沸腾起来。
打到谁了?蒋易洋皱眉,没顾上那个赢不了比赛干脆耍阴招的家伙,快步跑向被围起来的地方。
“散开点,让空气流通......”他挤进去,见到地上半蜷缩着的瘦小身影,当即愣了,匆忙将人半扶起来,“童辛,童辛?”
他怎么会来这里?那球砸得狠,还硬生生冲着脑袋,要是有个好歹......蒋易洋赶紧/小心翼翼地转过他的头来,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人怎么样?”裁判匆匆走上前来,“谁送他去下医务室?”
“我带他去。”蒋易洋立刻说,架着他的胳膊把人扶起来,低声问,“能不能走?”
被砸到的那一刻,骆殊途痛得眼泪刷一下就冒出来了,完全是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晕晕乎乎间就看到蒋易洋的脸,耳边的询问听得见却没理解意思,只无力地靠在人身上。
蒋易洋也没指望要有回答,看他那可怜的样子心头一急,咬咬牙弯腰一抱——轻,比想象中还要轻——这家伙都不吃饭的吗,他大步迈向医务室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
因为疼痛,童辛迷糊地呻/吟了几声,他一低头就看到细细的脖子和凹进去的锁骨,换做是女生恐怕会高兴疯了吧,用她们的话来说,性/感?
嗤,这家伙要性/感做什么,好好吃饭才是正经,免得人以为蒋家虐/待继子。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刚好打算去吃饭,碰上蒋易洋抱着个男生进来,连忙叫人去床/上坐了,拿着医药箱上前处理。
篮球打的地方虽偏过了面部三角区,但左眼遭殃,整个眼眶附近都微微肿起,稍有青紫淤血,眼睛里有充/血,看起来有些骇人。
“行了,保险起见嘛最好去医院做个眼超,这种眼部外伤很容易导致视网膜脱落。”校医边收拾着东西边说,“你们这帮学生,打个球这么不小心,眼睛要不要啦?看看东西清不清楚,要是视力正常,一般没有什么大问题。”
“还有配的眼药水要滴啊,消炎药饭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