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珩安静地站在邵阳后面,无声地看着他们。
“邵阳你也喝酒了吧?”骆殊途笑道,“我们坐公车吧,这边有个车站。”
邵阳有点惊讶,忍不住皱了眉:“阿琛,你怎么……”
“公车不好吗,我不该坐?”青年仰头看着夜空,说,“相信我,那感觉没那么糟。”说着,他看了邵阳一眼,语气调侃,“邵阳,你就是太自负。”
青年纤长的身影在月光与灯光下隔开了夜色,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肖珩想,邵阳喜欢简淮琛,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邵阳,你把简淮琛当掌心宝,有没有想过我在旁边?你不愿他受累的时候,记不记得我每天都挤着公交上班?他有些麻木地看着那个一脸无奈的男人,突然觉得胃一阵抽痛。
到车站的点正好凑上了末班车。
邵阳自然地伸手虚揽着骆殊途就要上车,却没想到青年回头看了一眼,把他推上车,自己快步走了回去。
“阿琛?”
“肖珩好像不太舒服,”骆殊途有些担忧地看向不远处的人,对催促的司机挥挥手,“师傅您先走吧,邵阳你就别下来了,我会送他回去。”
放过这种好机会还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攻?
“阿琛,等等……”车子发动,外面的青年对他微笑了一下。邵阳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走向肖珩,懊恼地捶了一下车门。
“师傅,能不能停下让我下去?”
司机看看西装革履的男子,啧啧摇头:“小伙子,这可不是出租车说停就停的,你看车上的人都赶着回家呢。”
邵阳皱了下眉,一时间心情复杂,除了担心肖珩会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还有些气恼他不舒服也不早说,感觉颇为微妙。
公车扬长而去,肖珩望着向他走来的青年,有些愣神。
骆殊途弯着眼睛笑,曲起中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醒醒,别发呆了。”说着用手背试了试他的体温。
“没发烧,但是你看起来很没力气的样子,嗯,没吃饱吗?”
肖珩回过神来,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略带疏离地回答:“没什么,胃疼,老毛病了。”
青年身上带着好闻的香气,干净清爽,像是手工香皂自然的味道。
“我也有胃病,不过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我下次把方子给你吧?”骆殊途说,“我看你今天还喝了不少酒,难怪会发作了。”
肖珩看了看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观察得真仔细。”
他的长相如邵阳原剧情里评价得一样,有种古典韵味,眼尾微长而上挑,这么笑的时候简直勾魂夺魄。骆殊途由衷地感叹道:“肖珩,我之前就很注意你,你长得真是……”
“古典?”他没等人说完,就接上了,语气嘲讽,“你和邵阳的审美真是一致。”
“不,如果我和他一样,今天就开不了画展了。”青年倒没在意他的无礼,坦诚地说,“虽然你是很有古典气质,不过,不应该用古典形容,肖珩,你真的很美。”
“……”艺术家都这么说话?肖珩呆了呆,有点无语。
骆殊途见他不说话,很明智地转移话题:“走吧,我家离这里只有两站路,如果你方便就先住一晚。”
“……简先生,你对谁都这么没戒心吗?”
“当然不是。你是邵阳的朋友,我也很喜欢你,举手之劳何必吝啬。”骆殊途说着,脱下衬衣外的薄外套递给他,“穿上吧,捂着胃也行。”
肖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邵阳的朋友?很喜欢?那么你知不知道邵阳对你的感情呢?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是怎样亲密的关系呢?
外套上还残留着青年的温度和淡淡香味,他没有拒绝。
天才画家简淮琛,容貌精致,气度优雅,家境不俗,现在或许还要再加上,干净。这样的人,就是一块剔透的美玉,清澈美好,肖珩说不清心里的情绪,不是嫉妒,也不像讨厌,却不想深究。
“说起来,我们算是有缘人呢。”骆殊途微笑道,“琛,珩,都是玉的意思。”
肖珩笑了下,没接话。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交叠在一起,有种情人依偎缠绵的错觉。
夜风吹过,却没有刚才那么冷,肖珩轻轻握着外套衣角,眼神恍惚,二十六年以来,他第一次感觉到别人无所保留的温暖,不需要肌肤触碰,甚至与任何暧昧*无关。
他看向身边的人,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一个温和的浅笑。
邵阳,其实你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