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摩诃正思忖处,侯安都的一个小妾哭上前来,后面正跟着他昨日打的那个纨绔公子。宾客太多,那男的也没看到他。
侯安都皱眉道:“我有这许多客人在,你如何不懂规矩?哭着过来抛头露面?”
那小妾哭哭啼啼跪下道:“求老爷为妾身和弟弟做主!”
“何事?!”
“妾身的弟弟,原本借了三十两纹银给一老汉,说好了他若还不上,就将他女儿给我弟弟做填房,可是妾身的弟弟去找他,他竟想赖账,妾身的弟弟去找他要女儿,他也不给,他女儿跑了,妾身的弟弟去追,她昨日跑到一大酒楼,遇到一个官爷,竟然将妾身的弟弟打伤,还请老爷为妾身和弟弟做主。”
“谁这么大胆?”
“是我!”萧摩诃站立起来,躬身道:“将军,是摩诃昨日打了他!”
那女人的弟弟名唤孙黎,此时才看到萧摩诃,指着他叫道:“正是此人!”
侯安都愣了愣,笑道:“原来是摩诃,想必是误会。”
孙黎叫道:“什么误会?!他知道我是您的亲戚还打!”
“哦?摩诃,这是为何?”侯安都皱眉问。
“摩诃来就是为此事的,只不过,大将军,这儿人太多了,说话不甚方便。”
那些宾客们倒也酒足饭饱了,此时听到此话,均道:“大司空,今日天晚,我等先告辞了。”大家纷纷告辞离去。
侯安都回来,看着萧摩诃道:“摩诃,我知你非鲁莽之人。所为何事?”
萧摩诃道:“大将军,他昨日强抢民女,在酒楼大叫大嚷,说什么大将军在皇帝的龙椅上饮酒,他的姐姐在金銮殿陪酒,摩诃认为极度不妥,故而阻止!”
侯安都道:“原来如此。那日之事我的确有点儿过。不过,那都是皇上的恩宠,也是事实。皇上并未追究,那几个老臣还领着那些迂腐的文官们去参了本将军一本,但皇上并未计较啊,摩诃你多虑了。”
“大将军!”萧摩诃着急跪下道:“大将军。今皇上号令节俭,大将军你夜夜笙歌。大摆酒宴,摩诃觉得实在不妥,手下多有犯法之事,还望大将军要约束他们才好。昨日酒楼之上有很多衙役,都说每日都有去府衙状告大将军的状子,还请大将军三思!”
“哈哈。摩诃啊,你也太小心了。一些刁民喋喋不休,我看是本将军太仁慈了,杀的太少了,摩诃,若是你看上那一女子,你就纳了她做侍妾好了,到时本将军去喝你的喜酒。”侯安都边说边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大将军,并非如此,今日与摩诃一起饮酒的,还有子高贤弟。他也尽知此事,他也让我来奉劝大将军。”
“哦?子高是我的兄弟,谅他也不会背后说我坏话的。”
“咳,大将军,这不是背后说不说坏话的事,正因为子高是你的兄弟,才替你担心!相信皇上已有觉察,都是子高在内周旋哪!”
“摩诃,我与皇上有十几年的交情了,比你我都长,皇上不会对我怎样的,你放心好了。”
“大将军,子高也说,大将军的手下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强抢民女,霸占人家的民房田地,子高甚感不安,请大将军约束手下,不要再行这些不义之事了!”
“哼!摩诃!我替皇上平定天下,出生入死,还保他继位!就占了几个刁民的房产,有何要紧?皇上增加我食邑五千户,这些刁民按说都是我的邑户,莫说占几处房产,要他个女儿,就是杀了他们,又能怎样?你不要多说了!”
萧摩诃看他不听劝,只长叹一声,默默站立在旁。
那孙黎是个不学无术的浑人,别的听不明白,但侯安都说要把那女子送给这萧摩诃他倒听明白了,他心里一急,此时嘟囔道:“若是将那女子送给他也成,让他将那绝色小哥送给我就成了。”
萧摩诃正想说这事儿,接着道:“这人的确该死!他昨日对子高污言秽语,动手动脚,不是看在大将军面上,我就打死了他!”
侯安都大惊,又听到这孙黎的话,明白了过来,一脚将他揣倒道:“你实在该死!还胡说八道,来人,拉下去掌嘴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