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耳不闻,继续心无旁骛地浏览随手打开的页面。
门开,邱思衡一个趔趄摔进来,拎着两杯喝剩的咖啡尴尬一笑,冲他们举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手:“那啥,我来问你们想喝点啥。”
无人理他。
许成蹊把简历递给邱思衡,微微颔首,一双藏尽无数难言情愫的眼最后一次深深地看眼时浅,这才安静不语地出门。
邱思衡送他去电梯,回来后,迫不及待地添加男神微信,路过时浅办公室,以为大功告成,却被她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模特找好了?”
邱思衡一懵:“这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这样的还不够好啊!”
宽肩窄腰大长腿,行走的衣裳架,外加一张天生的性冷淡脸——他发誓,这些评价绝对是出于专业角度,绝对没有男神滤镜or继续想看修罗场的八卦私心。
“他不是模特。”时浅冷声道。
“......那你调.教调.教就好了啊,反正那些刚和你合作的模特不也都是被你当成新人,什么都得听你的才能拍。”邱思衡小声嘀咕,“你要是连这样的都看不上,我只能把头拧下来,原地升天去天上给你找了。”
时浅讥讽:“我是设计师,不是调.教师。”
邱思衡在心里翻了个敢怒不敢言的白眼:借口!都是借口!明明是害怕旧情复燃!!!
艹,不想用人家早说啊,身子都看光了你给我来个这???合着都是白嫖。
邱思衡心力交瘁地出去。
阳光在窗外变暗,时浅心烦意乱地扔下笔,看向那串被主人留下的电话,力透纸背的熟悉字迹跃入她眼帘,号码陌生,想必是他回国后新办的卡,与底下她曾刻骨铭心的qq号形成着鲜明对比——他离开的那六年,qq从未上过线,她曾在某次醉酒后给他发了大段大段表白,清醒后无比后悔,想要删除,却在看到对话框里自动回复被盗号的那一瞬,迟疑不决,终是没舍得。
就当给这人盖的墓碑,就当自己终生的耻辱柱,提醒着她永远不要在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
时浅撕掉那张纸,扔进垃圾桶,拿起剪刀裁衣,心神有些游离,没留意,刀尖锋利地划破手指,渗出血珠。
纯白质地的面料上立刻多了条浅色的污渍,极其碍眼。
时浅胡乱裹住手,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作废的布料一把剪掉。
晚上从工作室出来,夜已黑透。
楼下便利店还亮着灯,时浅挑了几串关东煮,递给店员,正要叮嘱多加些辣,身后传来轻响,“重辣。”
说完,解锁手机,替她结了帐。
店员麻利地淋泼辣汤,以为这个在旁边咖啡店候了许久的出众男人与时浅相熟,递给时浅,却见她没接。
时浅冷漠地和许成蹊拉开距离,重新拿了只纸杯,挑选食物,结账时,礼貌地对店员加重语气:“微辣。”
许成蹊和店员同时一怔。
后者看向面前因为高颜值而给人印象深刻的老顾客,又看看许成蹊:“呃,会不会太淡了点?我记得您一直喜欢吃辣一点的。”
时浅语气淡漠:“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不喜欢只吃一种口味。”
许成蹊指尖一颤。
微不可察地暗下双眸,沉默如深海的眼底是自食其果的狼藉。
结完账。
店员盯着俩人同时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这张俊朗如画的脸好像在哪儿见过,直到点进朋友圈,猛然想起来——
天了噜!这不是最近因为网课一夜成名的某大学教授吗?!天啊,真人颜值一点没崩,而且和时浅好般配啊!!!
所以,网上关于他暗恋时浅的传言是真的?!啊啊啊啊!!第一次离cp这么近!!!
月光落下淡淡的影子。
时浅去停车场,一路无视身后一直静默跟着她的男人,直到行至车前,才冷淡回身:“你大晚上的跟着我不走,是觉得我还和以前一样眼瞎看不到你吗?”
许成蹊抿了抿唇:“浅浅,我只是想问——”
“问什么?问我为什么不用你当模特?”时浅冷声打断,“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这么喜欢自取其辱,那我就直接告诉你,没用你是因为你离我的要求差得太远了。”
“你是我见过身材最差的男人,没有之一。”
“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说到最后,姑娘慵懒地靠着车,手里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若隐若现的热气弥漫过她脸,一半清纯,一半妖艳。
许成蹊喉结微动,古井无波的眼很轻地动了下,没有寻常男子被嘲笑后的羞恼,垂眸拿过她手机:“浅浅,我只是想让你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说完,屏幕在她眼前轻轻一掠,解锁点进微信,加好友存号码一气呵成。
时浅:“......”
呵,许久不见,这人无赖本事倒见长。
时浅把食物往车前盖一放,拿回手机,干脆利落地删除。
许成蹊沉默须臾,单手扼住她手腕,微倾的长身将她圈于身前的方寸之地,另只手一回生二回熟地重新添加,仗着身高优势把她压制得死死的。
时浅身后抵着车门,被男人倏然侵略的荷尔蒙盈满鼻尖,心神晃了片刻,出言讽刺:“学长,手机是我的,你加一次我删一次。”
许成蹊:“那我就一直加。”
“......”时浅讥笑,“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是这么胡搅蛮缠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