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业的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说什么。

听着他们的对话，乔灵连嘲讽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下车。”

何如锦不耐地挥了挥手，吩咐司机靠边停车。

乔灵推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置身在雨中。

乔灵低着头站在街头，任由冬日的雨水兜头而下。很快，那凉意就一点一点地渗透进骨髓深处，本来纷乱的思绪和抽痛着的心脏，顿时也就被那凉意给浇透了、麻木了。

这个世界上爱她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躺在病床上，所以乔灵觉得，自己不能再不爱自己了。何况，她还有个哥哥没有醒过来、在等着她。

乔灵抬手，用袖子将脸上的雨水抹干净以后，这才转过身，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回自己之前放行李的小酒店。

可她一转过身，就远远地看见一个男人正举着伞朝她疾步而来。

那伞遮住了男人的面容，挺拔的身形在大雨里也有些模糊。

是薄御深吗？

会是薄御深吗？

乔灵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住，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男人。

可是随着那男人越近，乔灵脸上的期待也越来越淡……不是薄御深，是慕鄞离。

说不清是失落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庆幸的是他没来，他不在意她，取消婚约会顺利很多吧。

失落的也是……他没来。

“乔乔，为了他，你就是这样糟蹋你自己的？”慕鄞离一手给她举着伞，一手去脱自己身上的大衣并给乔灵裹上。

乔灵想了下，还是主动接过伞，将慕鄞离也遮在伞下后才努力地弯唇，将自己的狼狈和难过情绪尽数掩藏起来。

“你……一直跟着我么？”之前在酒店走廊上慕鄞离已经出现的很突然了，现在她刚在这里下车，慕鄞离又很快出现。

慕鄞离给她披衣服的动作一顿，没有否认：“从你出车祸出院那一次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

乔灵听到这话，隐隐已经猜到慕鄞离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所以她立马抬起头，朝他笑道：“既然你都跟过来了，看在我们做朋友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就好心把我送回去吧！”

慕鄞离那几句话几乎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揽着乔灵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上车以后，乔灵跟慕鄞离说了自己放行李的小酒店的地址后，就没怎么说话了。

慕鄞离一路开车，时不时偏头看她，到最后快要达到的时候，才发现乔灵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尽量平稳地将车子停在小酒店旁边，下车以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替乔灵解开安全带，然后将她抱了出来，这才阔步朝小酒店里面去。

乔灵因为之前熬了夜，所以这一睡过去，就睡得很沉，对所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可酒店对面，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静静停靠着。

后座半降的车窗后，男人的脸色阴沉如水，一双眸渊暗戾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