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异常坦然地点了点头：“嗯，都知道了。那天江郁笙来病房看我，和赵姨谈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她这样平淡的反应，跟薄御深的预期完全不符。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下，低哑地叫了一声：“乔乔。”

乔灵微微愣了下：“你怎么突然这样叫我？我听着还挺不习惯的。不如以后还是叫我乔灵吧。”

“你这是在跟我划清界限？”薄御深的声音突然就变得森寒起来。

乔灵垂眸，抿唇笑了下后抬起头，看着薄御深的眼睛：“我不是在跟你划清界限，我的意思是我们…别结婚了。”

她的语气特别平常，口吻也是特别的淡，像是在说：薄御深，我们今晚不要吃那道菜了吧。

薄御深好一会儿过后才扯唇笑了下：“乔灵，你是不是生病脑子病糊涂了，嗯？”

他薄御深这一辈子，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不对，他这辈子也就让乔灵这一个女人靠近过他，可这个女人现在居然胆敢跟他说什么不结婚了！

“我没有。”乔灵的表情里全是坚决，“你看我们最开始也不过是因为长辈的意思硬凑在一起的。现在我的清白又不在了，是怎么也配不上薄家少夫人这个身份的。不如我们就这样算了，你去找个配得上你的女人，我也去找个我配得上的男人。”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薄御深猛地抬手捏住乔灵的下巴，将她的脸扣在自己的脸下方：“乔灵，我给你机会，收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懂吗？”

“薄御深，我是认真的。”乔灵的目光毫不躲闪，“你看我被性/侵的消息现在传得整个医院都知道了，那么薄奶奶和你们薄家整个家族不但会很快知道，整个上流社会也很快会人尽皆知。我要是依然嫁给你，以后不止你们薄家抬不起头，我自己也抬不起头。这样你即使因为男人的责任感而留着我，我们以后的日夜会很辛苦的。还有……”

“你认为我介意你被性/侵的事情？！”薄御深陡然打断她，声线幽寒暗戾，似乎恨不得将乔灵拆吞入腹，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把控着力道。

乔灵的眼圈一酸，强自忍住泪意。却还是没有忍住，脱口问了句：“你难道不介意吗？你如果不介意，为什么会在看到检查报告后就突然离开了？”

薄御深那因为愤怒已经猩红的眼眶在听到这句话后骤然收缩：“你认我离开，是因为我介意？”

乔灵没再说话，撇开目光：“就算你不介意，可我介意！”

其实，介意不介意倒是另一回事，反正……

最主要的是，乔灵之前还一直在纠结到底该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来向薄御深来坦白自己的身份才会将各方的伤害都降到最小。现在这件事情一出来，她突然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想利用这个“自己已经不干净”的理由来离开薄御深。

这样一来，不仅薄家的人不会继续追究，舅舅舅妈一家还有乔燕京、成釜都不会受到牵连。

而她自己……她自己就算真的已经喜欢上薄御深了，那又怎样。

喜欢又不能化解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喜欢又不能让乔燕京和成釜都安然无恙不被波及。

所以，算了吧。

“你介意？”薄御深嗤笑了声，“乔灵，是不是要结婚可不是能由你来决定的！就算你介意，就算你不肯，那对结婚这个结果没有任何影响！”

“乔灵，我有没有说过，你乔灵一日是我的女人，终生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自从成年以后，就算那年被兄弟背叛差点死掉，薄御深都没动过脾气。

可是乔灵这个女人，今天真的让他愤怒到了极限！

他捏在她下巴上的长指开始用力：“乔灵，乖乖地呆在我身边，不要想那些没用的，懂吗？”

乔灵的眼泪滚下来，将他看了好一会儿后，问他：“薄御深，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