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你干什么去?”陈兴旺一看自己这老婆有点异常,立马追问道。
谁知一向温顺的陈母此时似乎没空搭理陈兴旺,敷衍似的冲着陈兴旺摆摆手,对陈兴旺说道:“咱们正好有一趟货物要出海,我得收拾点东西给泰文带过去,你去忙你的。”
“败家玩意,这女人也欠收拾,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有了儿子不要丈夫了。”陈兴旺见陈母根本不甩自己,将手中的信笺小心折好放进怀里后,也杵着拐杖朝着后宅走去,边走还便喊道:“老婆子,那风干的咸鱼和腊肉别忘了带上,他打小就爱吃。”
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里面的道理陈泰文再明白不过了,因此,当他放下锄头给家里写信的时候,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把在昆明的生活描述得跟度假一样,岂不知,此时的陈泰文正在经历着新一轮的炮火洗礼。
时间再次回到陈泰文写这封信的时候。
劳动了一天,又经历了一轮空袭的联大毫无悬念的停电了,就着油灯,陈泰文将信小心的收拾好,正要封进信封的时候,肖青却闯进了陈泰文的寝室,这个原本不住宿的公子哥儿现在也搬到了学校,一看到陈泰文,肖青拉着他就朝外面跑去。
“干啥干啥,我还有事呢!”看到肖青一言不合就将自己拉了出去,而自己手中的信笺还没处理好,陈泰文顿时有些无语。
“不得了不得了,大事,赶紧走,叶老师可是亲自点名要你上阵!”肖青拖着陈泰文朝着操场走去,似乎很赶时间似的。
陈泰文感觉不太对劲,看肖青这个干劲十足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陈泰文也知道,这段时间学校课程减少,晚上又停电,因此一些兴趣小组也活跃了起来,晚上大家围着篝火,一起讨论学问,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生活过得反而更丰富了,陈泰文自己没事也都会参与,只是今天不知道肖青这次在搞什么鬼。
“停停停停!”我在给家里写家书呢,有事你趁早说,没事我可不参与了,今天我没空。
陈泰文被肖青这么莫名其妙地给拉了出去,感觉莫名其妙地他只好强行停了下来,冲着肖青挥挥手,摆出一副不说就不走的样子。
肖青也是拿陈泰文没办法,如果不是叶老师让他来陈泰文,他才不会闲着蛋疼来跑着一趟。
“哎呀,真的是叶老师找你,让你去给大家示范一段《西厢记》,赶紧走吧,我还赶去看校花呢!”肖青不耐烦地再次拉住了陈泰文的胳膊,将他朝着操场拖去。
如果说陈泰文在学校里跟哪位老师关系最好,那一定是叶老师了,原本叶老师也是因为当初陈泰文在课堂上帮他说话,对他有好感,但是随着交流的深入,叶老师发现陈泰文对一些文史类的东西很有见解。
虽然因为受到眼界的局限或者知识储备的限制,可能会有些偏颇,但是陈泰文的脑子绝对好使,有时候二人在讨论某个课题的时候,陈泰文的思维方式还会让叶老师生出惊艳的感觉。
关键是陈泰文因为受到家里的影响,从小就喜欢看戏,一些经典桥段更是张口就来,只是不知道今天叫陈泰文过去是为了什么,还点名要他唱他最拿手的《西厢记》。
无法,陈泰文只好收起家书,跟着肖青来到了操场。
操场上火光冲天,一群群学子围在一起或唱歌,或辩论,或排练,或演讲,整个气氛热闹而又积极,众多学者大师跟同学一起,将他们的胸中所学也毫无保留地将给了大家,西南联大,正以一种朝气蓬勃的姿态面对这炮火连天的岁月,多年后,每当西南联大的学子回忆起这段时光,都会感慨万分。
“泰文,来来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叶老师他们一群人占据了操场的一个角落,看到肖青将陈泰文拉了过来之后便热情地招呼陈泰文过去。
陈泰文走到叶老师身边,冲着大家点头致意之后,坐在了叶老师身边,陈泰文发现,今天除了自己班上的一些同学之外,似乎还有不少生面孔,但是陈泰文也不以为意,西南联大的学术气氛本来就是自由而浪漫的。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是我们文学系的陈泰文,待会就由他为大家表演表演,我觉得咱们这个剧他非来不可....”
叶老师在那里介绍着陈泰文,而陈泰文却不知道,两个被一群男生众星拱月般围住的女同学正在低头讨论着他,发起话题的正是当初陈泰文救得宛瑜。
“我跟你说啊澄澄,就是这个人,你可得小心点,他就是个流氓、色狼、神经病!”宛瑜指着陈泰文,小声地对她身边一名女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