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不好了，子恪他，子恪他……”康王妃一向心疼小儿子，如今小儿子不告而别，康王妃只觉得心都揪在一块了。

康王接过字条看了看，并未评论，而是递给康王世子：“你怎么看？”

康王世子看完后，想了想：“近日离京的人，只有前去北境赴任的威远候府小侯爷，沈靖书，皇上命他前去北境，接手北境大军，坐镇北境，而子恪跟小侯爷一向要好，应该是跟着小侯爷去北境大军中了。”

“为父也是这般猜测的。”康王爷叹息一声，康王府这些年来，不沾兵权，不沾权利，为的就是不引起皇帝的怀疑，如今君子恪前往北境大军中，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王爷，快叫人把子恪带回来吧，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吃得了军中的苦。”康王妃心疼不已，自己的儿子，从小都捧在手心里，没有吃过一点苦，怎么就想起要去北境军中了。

康王摇头叹息：“夫人啊，不是本王不愿意去，而是子恪这孩子，一向任性，他既然做出不告而别这种行为，就说明他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纵然我们的人追上去，他也未必愿意回来。”

“可是，子恪他哪里受得了……”

“为何受不了！”康王拔高声音，“他是本王的儿子，有什么苦吃不得，有什么苦受不了，那孩子也是康王府的一份子！”

“王爷……”康王妃有些吃惊，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帝都情势的变化，而君子恪不一样，他已经发觉帝都的形势变了，相位更迭，太子独大，朝中大臣各自站队，皇上又年迈，到时候不愿意站队的人，首冲其害，步阁老一双儿女差点惨死，只是一个开始。

“既然他已经决定了，阻止是阻止不了的了。”康王爷叹息一声，“不过表面上的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否则的话，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这件事，儿子去安排。”康王世子当即说道。

“去吧。”

康王爷坐在大厅里，无声的沉默，他原本以为只要不站队，不参与皇权的斗争，就能求得一世安宁，可是当今太子并不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人，皇上虽然不知道楚相投靠了太子，他确是知道的。

楚相为太子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可最后落个家破人亡，被逼出家的下场，淑妃在宫中，帮皇后排除异己，手上沾满鲜血，最后被皇后逼迫，血尽而亡，若是太子真的坐上了皇位，他们这些拒绝支持太子登位的中立派，就是第一个要被太子清算的对象。

“王爷，是不是王府危矣？”康王妃不懂朝政，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夫君，自家夫君不争权，不夺利，只求平安度日，只是皇权之争，何其残酷，身居高位就已经身在局中，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康王握住康王妃的手，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如今帝都形势严峻，太子殿下一家独大，其余皇子没有可以抗衡的能力，唯有七皇子可以一争，可七皇子远在南疆，纵然背后有镇南侯府支持，也鞭长莫及，除非陛下能召七皇子回京。”

“那王爷何不奏请陛下，让七皇子回京？”康王妃试探的问道，若是七皇子回来了，帝都之中，就不再是太子一家独大了，到时候太子自当全力应付七皇子，他们也能松一口气。

“不能。”康王爷不住的叹气，“且不说皇上会不会答应，此举还会激怒太子，子彦稳重，到是不用太担心，我就担心子恪，那孩子鲁莽，做事不计后果，是我太纵容他了。”

康王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家王爷，只能陪着他，希望这样能让他觉得好过一些。

康王一直在想出路，在帝都之中，皇子没有与太子抗衡的能力，有一个人却有，那就是九王爷君陌尘，可皇上视君陌尘如眼中钉，肉中刺，防备颇深，但凡九王爷有一点要争位的苗头，皇上只怕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九王爷。

“王爷，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顺其自然，皇上虽然年迈，但是并不傻，太子的所作所为，皇上也并非不知道，纵然太子是一国储君，若是他暴露出想要夺位的心思，怕是皇上也不会允许。”康王妃考虑良久，安慰康王。

康王苦笑一声：“怕就怕皇上太信任太子。”

“我倒是觉得，皇上未必信任太子。”康王妃迟疑道，“此次新任丞相，皇上选择了向来不与人结交的孟大人，就说明，皇上并非如表面上那般信任太子。”

“孟非！”康王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孟非为人如何，他还是知道的，但是太子怕是没有注意过孟非的过往，而丞相一职，在内阁之中，也是举重若轻，太子必定会去拉拢孟非，可孟非以刚直不阿出名，若是真的容易被拉拢，也不会做了六年的翰林！

“夫人，走，睡觉去，这事啊，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