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看着急着出门的家人傻了眼,只觉得顾星野的话准的可怕。
一场秋雨一场寒,入冬的雨水更甚。
三人前后脚出了门,只是目的地不同自然是要分开行动。
周爸周妈都知道江屹川单位特殊,不好多问只能嘱咐他注意安全。江屹川笑笑表示知道,而后打了车:“师傅,去太平路,越快越好。”
司机爽朗打了表 :“好咧!”
车内车外两个世界,温度天壤之别。
瓢泼般的大雨拍的窗“咚咚”作响,江屹川看着车外疾驰而过的建筑略微出神。
虽然同事电话里没有过多讲述案子,可是沉重的语气已然提醒江屹川那边发生了棘手事件。
不知怎么的,恍惚之间江屹川想到的却是外甥的那个心理学教授。
他同周尧说今夜有事发生,到底是巧合还是他真的知道什么呢?
外面雨声嘈杂,越发衬得车内安静无比。
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看看江屹川的脸,习惯开口找了话题:“你住太平路吗?”
江屹川皱眉:“不。”
“哦哦。”司机并不在意江屹川的冷淡,反而越发来了兴趣,“要是没什么特别急的事我劝你最好别下雨天过去......”
司机故意拖长尾音,显然是等着有人来问。江屹川也配合:“为什么不能下雨天过去?”
“嗐!东城住久了就知道,太平路不太平。每隔几年那条路就会莫名其妙死个人,而且还都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的下雨天。最可怕的是到现在都没抓到凶手,”司机讲的绘声绘色,越说越起劲儿,为了营造恐怖氛围还特意压低了声音,“都说不是人干的,你说吓人不吓人......”
“没什么好怕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江屹川神色如常,心里却不觉得陷入沉思。
二十年里,陆续有十八个人死在了太平路。如同司机所言,案件发生时间都是雨夜。受害人皆为女性,死状惨烈,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当时民众人心惶惶,相关部门下令彻查案件必须在下个被害人出现之前将凶手缉拿归案。可奇怪的自从八年前最后一起谋杀案后,凶手就消声觅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屹川虽然接手特情部没多久,但是卷宗着实看了不少。像是“太平路杀人案”这种悬案,自然是他们部门关注的重点。
所谓特情部,独立于刑侦科由上级直接领导,主要负责的是众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案子。
江屹川坚信人所到之处必留痕迹,凶手也不例外。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一定要把凶手缉拿归案。
很快,出租车就停在了太平路街口。
司机往前探头,远远就瞧见前面停了两辆警车,还有人拉着黄线封锁现场。
“卧槽,不会又死人了吧。”司机刚才讲故事那点勇气瞬间成了碎片,对着江屹川摇头,“兄弟你恐怕进不去了.......”
江屹川没接茬,扫码付钱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挂在脖子上对着司机道了再见:“雨天不安全,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原来是警察。
想到里面出了命案,司机哪里还敢停留,当下点头如捣蒜:“警察同志我知道了,我这就收车了。”瞧见外面还在下雨,刚想给对方递把伞,就见江屹川头也不回,一头扎进了雨里。想到凶手不是人的传说,司机只觉得后背发凉,也不多想,踩了油门便匆匆逃离了这里。
“江队!”
说话的是江屹川的同事孙博远,之前是文职后面因为特情部缺人被调过来配合江屹川工作。
孙博远一路小跑拿了雨衣给江屹川,摘下眼镜抹了一把被雨水打湿的脸,嘴唇打着哆嗦,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的。
江屹川系好雨衣大步往里走,边走边问:“什么情况?”
孙博远的脸色越发白了几分,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只觉得胃在翻涌:“受害者是女性,法医初步判断死因是失血过多,具体情况还得等后续解剖......”
孙博远一边说,一边想去捂嘴巴想吐。
江屹川心下一沉,拍拍他的肩膀自己挤到了法医身边。同他想的一样,死者死状惨烈。
死者腹部被利器剖开,内脏都被拉扯出来。空洞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身体像是破烂布娃娃般扭曲成了奇怪的姿势。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整个案发现场透露出诡异氛围。
江屹川直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环视四周就见巷口有人撑着一把黑伞翩然而立。黑色风衣做工精致,纤长的手指白皙漂亮,抬伞便露出一张绮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