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柯应了声,大嫂却紧张了起来,“我不去医院!去医院做什么!”
本来我的心情就很差劲,大嫂开口时,我忍不住的就责怪了过去,“你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吗?就为了那几万块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忽然,大嫂在后座上抽泣了起来,“我需要钱,我需要钱打官司!我得要回我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把她抢回来!”
我崩溃道:“那你就去卖自己的器官?你就不怕,自己死在手术台上吗?他们是黑市啊!他们拿走你的器官,他们是盈利最大的一方,难道这点你不清楚吗?你这根本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大嫂哭泣着摇头,“可是医院不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我做手术的,我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钱!我等不起了,我必须有钱,才能夺回我的女儿!”
看着大嫂无助的模样,我心里已然是五味杂陈,我很想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这件事,但是我办不到。
或许大嫂她从小没接受过什么文化,做事总是一根筋并且冲动,所以难怪,她会被那些黑心的组织,欺骗到这种地步。
后座上,大嫂很小心的抱着怀里的那摞人民币,好像对于她来说,那些钱,就是她的全部。
我们的车子抵达医院时,我和滕柯将大嫂送上了楼。
不出意料的,大嫂卖掉了自己的一个肾,我不清楚那些人是怎么给她开刀做手术的,但听着医生的意思,应该已经做了有些天了,而且,伤口严重感染。
我和滕柯守在手术室外的时候,滕柯连续打了两通电话,挂断电话时,他和我说道:“医药费我会帮她出,我刚刚联系了基金会的人,会适当补助她的。”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滕柯抓了抓我的肩膀,“我去楼下给你买些吃的东西,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我点点头,滕柯就一个人下了楼。
而这时,正在等候做二次手术的大嫂,忽然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两个护士在她身后拉扯着她,都没能拉动。
我还以为怎么了,走到门口时,大嫂的脸上挂着泪,狰狞的说道:“未晚!我真的不需要做手术!我的身体很好,我回家休息两天就可以了!我不能用我拿命换来的钱,再做这些手术了,我……”
我用力的压着她的肩膀,喊道:“我求你理智一些行吗!手术费已经给你付过了!滕柯他联系了基金会的人,他们也答应,会给你补助了!”
这时,大嫂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可忽然,她跪在了地上,她身子渐渐发软的趴伏在了地上,接着,她冲着我,磕了两个响头。
“未晚……谢谢你帮我……可我只能这样做了,我为了女儿,我只能这样做了……”
有时候我不得不感叹,人和人的命运,是千差万别的,有些人的出身很低,他们接触不到外界丰富的资源,从而这一生,都要和贫穷做斗争,而有些人,他们一出生,就注定要做人上人。
大嫂的命运,是无奈的。
我蹲下身,搀扶起了大嫂的身子,说:“你有难处,你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但你不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处理那些事……”
大嫂已经说不清楚话,她眼泪簌簌的点着头,“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她并没有错,错的是命运的不公,错的是恶人的肆虐妄为。
等我将大嫂劝回手术室以后,我一个人站在走廊一边,望着手术室门口发呆,而这时,令我意想不到的人,再次出现了。
走廊的另一头,婆婆一路探望的巡视着,当她看到我的一刻,猛然就朝我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