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接啊?”谢尽华禁不住笑出声。
“啊。”柯余声有点委屈似的,“怎么接不是接,别嫌弃我嘛。接你去我家。”
“去你家?”
“放心,我靠谱着呢。就喝一点。”看谢尽华眯着眼的警惕模样,柯余声用手指比了比“一点点”,只是笑,“来吧,排排坐。”
谢尽华默默上了后排。
这是谢尽华第一次到柯余声的家里头。
房间不大,除了一堆拆机器械、硬盘、光盘、硬件之类看不懂的东西,还摆了挺多书,技术上的,也有几本没太听说过的小说,大厅地上铺了浅蓝色的泡沫地垫,灯光明亮——比那压抑的私人影院好太多了。
“鞋放门口吧,光脚就行。新换的灯泡,新收拾的屋子,来庆祝谢先生又搞定一个案子。咱也不喝高,两罐啤的,吹完就完,洁癖或者想慢慢喝,就给你拿个杯。”柯余声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冰啤,放在大厅正中的矮茶几上,又摸出俩蒲团摆好,去拿了个杯洗干净,“我习惯在地上待着,省得把东西碎了。原先想谢先生腿不好,别凉着,现在好了,怎么样,我的建议?”
“挺好的。”谢尽华听柯余声叨叨着,接过杯子,倒出来半杯啤酒。
白色的气泡上涌,在暖橙色的液体里滋滋作响。
“谢先生,干杯!”俩人碰过杯,柯余声又絮叨起来,“我刚刚一直就想说了,这头发金灿灿的有点酷啊!”
“啊,是吗。能认出我来?”谢尽华咂吧咂吧冰凉的酒,忍不住问他。
柯余声歪着头,笑嘻嘻的,“能啊,如果我都认不出谢先生……那我就不配成为谢先生的知心人了。”
知心人?谢尽华苦笑着摇摇头。
两个人随意说着,多数是柯余声在那里吐槽网侦,说说附近新开的店,讲讲这段时间的事,谢尽华听着,偶尔应和两句,简单讲讲今天的案子,看柯余声满脸担忧地拍拍胸口,不一会就喝完了一罐酒。
他有点困。也对,在所里都十一点多了。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微微睁不开眼,看着柯余声托着腮帮子打量自己的模样,蓦地脸红起来。那灼热赤诚的目光,隔着桌子,也几乎要投进他心里。绝对不是因为酒,早年自己也干过瓶白的,完事之后还能打架,该不会是那一小口蓝精灵配酒终于起效了吧。
不过,此时的他丝毫不慌张,甚至平静得很。
谢尽华半梦半醒中翻个身,突然敏锐地觉察到有只手滑了过来,就在腰间,后背也有点烧得慌。
“放手。”
他哑着嗓子低声呵斥着,是下意识地如此反应,迟钝的脑子响应半晌,却没想出个所以然,“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躺在我边上。”
“这是我自己家啊……我把你送到床上就不错了,难道我还要睡地上?”柯余声嘟嘟囔囔,声音还黏糊糊的,没放手,变本加厉地蹭蹭他后脖颈。
谢尽华一僵,“喝酒的杯子没洗吧。我拿回去测一下。”
“嘿嘿,洗了。”
“卑鄙。”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柯余声有点夸张地埋怨道:“你还说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哦。盖棉被纯聊天。”
“信了你的鬼!你说,是不是有预谋!”语气硬了点,却听不出是不是发了火。
“没有啊谢先生,我只是一时见色起意,也没用什么非法手段。”
“这么直白?懒得理你。手别乱动,不然我也是学过擒拿术的。”
哟,没不让抱,只是别乱动。柯余声窃喜。
“唉,翻脸无情。你可是自己在这睡着的,不是你太累了,就是因为我这温暖又安心啊,不是嘛,谢先生?”
谢尽华无言以对,他必须承认这微妙的温暖与安心是真的。
脸还有点烫得慌。谢尽华从兜里摸出硌人的手机,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六点,这觉还睡了挺久,不过网侦的消息已经来了。
“对了,还有点事。”谢尽华用力眨眨眼,强打精神,“网侦那边,你……能不能接着给他们看看?上回你搞出的事情,郭哥气得要命,不过他现在态度也变了,你再帮他们做一下后续工作。”
“好啊。不过估计得挺晚,那些数整挺复杂。”
“没事。大楼那地方远,我可以给你个电话,到时候有人接你回家。”
“唉,有人心疼的感觉,真好……”柯余声还没太醒,呢喃着又闭上眼睛。
谢尽华无奈,只好也跟那儿闭目养神。
这俩也不赶早高峰,早上就在柯余声家附近吃了豆腐脑。这家店的早餐不错,鸡蛋,韭黄,木耳,鲜香的卤配上嫩滑的豆腐,美妙得很。
谢尽华戴顶棒球帽,挡住满头耀眼的金毛,临走前还嘱咐柯余声好好给网侦提供帮助,少翘尾巴尥蹶子,柯余声笑着答应,看着并不太认真的样子。不过该说的话都说了,怎么做,自己也帮不上别的忙。
谢尽华回了家。
“叔,你还记得柯余声吧。他去网侦办事,晚上要晚的话,帮我接一下他。”
谢忱,老司机,听懂话意了,在话筒对面笑:“是想让我鉴定鉴定?不敢直接带他见我啊。”
“嗯。”谢尽华也没辩驳,没必要。
“行。”谢忱答应得爽快。毕竟他也想知道知道,柯余声这小鬼怎么就把我们优秀的尽华迷上了?
※※※※※※※※※※※※※※※※※※※※
怕把杯cei了。这方言没对应字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