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这碗粥喝了,我就告诉你。”秦时中声音低沉而温柔,与沈云薇说话间的与其,如同哄着一个孩子般。
沈云薇微微一怔,她想起自从孩子丢失以来,她几乎以泪洗面,根本无心饮食,最先的那几天,除了秦时中强自灌自己饮下的几碗米汤之外,她几乎没吃过别的东西。
而今,看着那一碗清粥,再看着丈夫眼底的殷切之色,她的心口一疼,即便毫无胃口,可还是从丈夫手中将那碗粥接过,一口口的喝了下去。
见她喝完了粥,秦时中心底无限欣慰,他伸出手指,为沈云薇将唇瓣的米渍拭去,他的手势轻柔,只开口道:“晚上,我曾收到了一封传书,是华浓传来的。”
“她说了什么?”沈云薇见丈夫仍是以闺名唤着陆华浓,可眼下却也无心再去计较,只轻声问道。
“她说,她知道了孩子的下落,让我前去接应。”秦时中并未隐瞒,只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妻子。
“去哪里接应?小宝儿现在在哪?”沈云薇一听见有孩子的消息,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她攥住了丈夫的胳膊,因着激动和紧张,声音都是颤抖了起来。
“云薇,”秦时中不忍见妻子如此,他抱住了她的身子,抚上她的后背,低语道:“她在信上并不曾说清楚,一切,都只有等她醒来才能知道。”
沈云薇只觉自己的一腔希望又一次落了空,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攥着丈夫胳膊的手也是慢慢的滑了下来,失去孩子的滋味犹如被人摘走了心肝,她将脑袋埋在丈夫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泪水又一次滚落了下来。
“云薇……”秦时中心痛如绞,他揽着妻子日益纤细的身子,英挺的面庞上是无尽的心疼与痛楚,他低声叹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伤心欲绝的妻子。
“你别怕,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将咱们的女儿找回来。”秦时中抚着沈云薇的后背,在她的耳旁沉声吐出了这句话来。
沈云薇仍是虚弱的依偎着他,听着丈夫的话,却愈发心酸难忍,她从丈夫怀里抽出身子,与他哽咽道:“夫君,我真的很担心小宝儿,她还那么小,连话都不会说,她被人抢走了,她饿了有谁疼她,冷了有谁管她……”
余下的话,沈云薇再也说不下去了,看着她碧水般的眸子,秦时中心下一阵涩然,他捧起她的脸颊,只低语道:“我都明白,云薇,我都明白。”
说完,秦时中只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恨不得将她心中的苦楚尽数传到自己的身上,哪怕是百倍,千倍。
齐王府。
周世钧走进来时,侍从正在床前守着,看见他,侍从顿时抱拳行礼,口中道了声:“王爷。”
“怎样了?”周世钧向着床上看了一眼,道。
“回王爷的话,”侍从毕恭毕敬的回复道:“如翠姑娘还不曾醒,她的胸口让人用利刃所伤,伤情实在是太重。”
“能救活吗?”周世钧蹙了蹙眉,道。
“这……太医倒没说。”侍从有些踌躇,犹豫道:“太医只说,幸亏咱们发现的早,不然,她这条命早已没了。”
“告诉太医,务必要将她给本王救活了,她是陆华浓的贴身侍婢,本王有十分要紧的事,落在她身上。”周世钧与侍从吩咐,声音十分严肃。
“是,王爷。”侍从连忙恭声答应。
“孩子…..孩子…..”蓦然,睡梦中的如翠却是轻微的吐出了几声呓语。
“你说什么?”周世钧眼皮一跳,顿时在床前坐下,低声问道。
“孩子……不要抢走孩子……”如翠继续呓语。
“孩子?”周世钧面色一变,厉声喝问道:“可是平恩公的孩子?那孩子现在在哪?”
“我不…..我不知道……”
如翠在昏睡中摇了摇头,她的嘴唇干裂的厉害,只含糊不清的开口,断断续续的说道:“娘娘…..娘娘要我把孩子…..送…..送到平恩公的府上,可孩子……被人……被人抢走了…….”
“是被何人抢走了?”周世钧心下一凛,顿时问道。
“我没看清…..”如翠回答了一句,这一句刚说完,便是陷入了昏迷。
“王爷,您看咱们,要不要与平恩公知会一声?”侍从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