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扶与沈清和早早的赶往唐府。
苏扶一路打着哈欠,他就纳闷了,沈清和这厮身为秀才,不需要每日勤学苦读,笔辍不耕么?哪有闲暇四处游荡,偷偷会人家千金小姐,沉迷于男女情爱之事,比本少爷还像纨绔子弟,难怪到现在了还是一介穷秀才,活该。
心中虽这样想,他脸上却漫不经心,似无意中问道:“小沈呐~春闱乡试是今年罢?”
“对啊,怎么了?”沈清和愣了一愣,不明白苏扶为何突然问这个,莫非苏兄想通了,要与自己一同参加科考?
苏扶才没那个心思参加那劳什子科考,这大燕的科考制度与华夏古代的倒是相差无多,若想参加科考,首先得是有秀才功名方可。不过这倒也不是问题,花费一笔银钱捐个例生的名头,也是可以参加的,只是他又没病,好端端地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毕竟,本少爷的梦想是天空,而像小沈这种凡夫俗子都向往大地。
人各有志,他也不好勉强小沈,不过他还是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教训沈清和。
“怎么了?不是作兄长的说你,你看看你,整日游手好闲,荒废学业,如此不思进取,可曾有过一丁点的愧疚之感?春闱乡试多久一次?三年呐~别人都在闭门苦读,钻研经义,你倒好,勾搭人家千金小姐,沉迷于男女情爱之事无法自拔,真是不像话!”
沈清和被苏扶迎面而来的一顿痛骂搞得有些发蒙,可仔细一想,苏兄说的不无道理,自己这段日子以来,被鱼儿的事所困扰,确实是有许久不曾静下心来温习功课,贴经与墨义也很少练了。
“苏兄,我……”他面露愧疚之色,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什么你!你对得起家中老娘,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对得起为兄么?”
苏扶指着沈清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沈清和被苏扶说的抬不起头来,父亲当年严厉的告诉他,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让他好好读书,将来一定要参加科考,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还有母亲,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成人,即便是病了还不舍得花费银钱看大夫。
他扪心自问,确实对不起二老,可是如今鱼儿不在了,他有怎能静下心来参加科考?
一时间,他两难抉择,脸上闪现着挣扎之色。
苏扶本来说的是今早被沈清和再次吵醒的事,不好好学习,偏偏搅得本少爷也睡不好觉,殊不知戳中沈清和痛处,心中有些不忍。
可转念一想,本少爷这是讲义气,作为兄长,又怎能看着自家兄弟沉沦下去而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影高大了不少。
沈清和可不知道苏扶心中的想法,他脸色变幻不定,思虑良久才终于做了决定:“苏兄的良苦用心我明白,只是我放不下鱼儿。昨夜你说鱼儿或许有一线生机,所以我今日必须来唐府,不管鱼儿是否真能活过来,我都要见她最后一面,和她道别,然后潜心温习功课,参加科考。”说到这里,他目光也开始坚定起来。
苏扶见沈清和终于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不再失魂落魄黯然神伤,顿时心中很是欣慰。
小沈这根木头疙瘩终于开窍了,不枉为兄对你寄予厚望啊,温习功课好,温习功课就没人来打扰本少爷的美梦了,本少爷又可以过回以前的舒坦日子了。
两人再次来到唐府后面树林里的时候,在那座草庐前,大黑狗早已等候多时。
沈清和不知道苏扶为何来这里,难道苏兄所说的一线生机指的就是这位狗大爷?
心中虽然疑惑,可是他此时却不好多问,毕竟这位狗大爷的脾气着实不大好,古怪的紧。
大黑狗见苏扶来了也不多话,直接扭头带着两人往草庐里走去。
来到门前的时候,不等大黑狗做什么动作,那木门竟是突然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
门板收往两边,由于被树木遮挡,终日见不到阳光的缘故,屋子里显得有些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