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从安安静等了一会儿,看着她的面色不再苍白,轻声问:“刚刚打电话的是谁?”
迟暮之看着茶杯内的水面波纹,淡淡道:“程黛黛。”
于从安闻言自然知道是谁,蹙眉,“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迟暮之抬起眸,扯动嘴角,“请我参加小学聚会。”
于从安没想到是这个,猛地爆了个粗口,“她要不要脸?”
迟暮之闻言眼睑微敛,没有回答。
好像所有人都没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除了她。
于从安看到她的神情,眉心骤然一蹙,连忙拿起纸巾递给她,“快快快,擦擦眼泪。”
迟暮之闻言,嘴角哂笑一声:“没哭擦什么眼泪?”
“怕你哭。”于从安想了想又开口,“算了,还是哭吧,释放压力。”
迟暮之拒绝,“不用。”
她确实没有觉得难过,只是觉得讽刺恶心。
于从安收回手,“真不哭?”
迟暮之扫了她一眼,“我有必要?”
于从安看着她的表情,点了点头,“确实没必要,而且如果你老公看到你眼睛红了,肯定要心疼了。”
迟暮之抬眸看她,于从安对上她的视线,安静了一会儿,老实开口说:“你老公前几天给我打了个电话。”
迟暮之闻言一愣,于从安怕她多想,解释道:“没有其他,只是让我能好好治疗。”
“但我说了这是内在问题,你的情绪和心情很重要。”于从安挑了下眉,“但你猜他说了什么?”
迟暮之没有想法,“什么?”
于从安看着她,轻声道:“他说他来负责你的所有情绪。”
“……”
“会陪着你,让你开心。”
-
那天于从安接到温沂电话的时候,确实是惊讶的,因为没想到这位会打电话过来。
可又想到迟暮之的情况,她了然了。
当时她以为温沂会问迟暮之躁郁症的原因,可出乎意料的没有。
他只是问病了多久,症状表现具体是什么,他需要做什么。
完全如同家属一般的询问。
于从安自然也没有隐瞒,按着他的问题,老实告诉了他,她也提出了希望他能让迟暮之改变心情状态,太沉寂了。
温沂应下了,没有再多的言语。
而于从安当时又问了他一个问题,“温先生,之之的病并不能彻底治愈,如果永远都不会好,您以后……”
话没有说完,但不言而喻。
精神患者的往往是不能被人理解的,就连有些家属起初可能会有关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变成了退避。
更何况,温沂这位突然半道来的联姻老公。
于从安怕这位太子爷只是突然兴起的爱上了之之,只是觉得新鲜。
而热度总是一时的,会有熄灭的时候。
她无法判断,也不知道温沂到底是什么想法,但不论是从医生角度还是朋友来说,于从安都不希望迟暮之再经历一次伤害。
......
“他说了什么?”迟暮之闻言,抬眸看着她。
于从安端起茶杯,带着几分玩笑话,“说实话,这回答我还有点说不出口。”
迟暮之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于从安解释,“放心,不是什么坏话,但我觉得这你应该要亲自听他说。”
这关子卖着,但迟暮之其实也能猜到温沂说了什么,可依旧好奇。
她的病,不是能忽略的事情。
对外来说,自己的太太有精神疾病,对温沂的这位总裁的名声不好。
如果是为了迟家利益,其实他有更大的选择,而不是放在她的身上。
但他还是娶了她。
还多出了在这段虚假婚姻里不该有的情绪。
迟暮之有想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