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乍起,杨柳摇曳,桃树惊颤,粉白色花瓣随风扬起,又飘然落在层层叠叠的红纱帐上。
嬉闹的人声,从远处传来,穿着红色婚服的剑修和与他同来的十多个少年郎被穿着蓝裙的女修们拦在了外院,看似好不热闹。
内院里,有几人扒在门口嬉笑着观望外院的动静,但更多者却是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院子里急切的串行。
其中便有一发丝凌乱,发髻里还插着一支胡桃木的细笔的女子,将一身形看似比她高大些许的覆面男推坐在廊下的石椅上。
女子名为季淡月,男子则是其师弟季孤云。季孤云一年前筑基初成,在稳固了一年后本打算下山历练,替已故的恩人完成夙愿,考个武状元光耀门楣;游历天下见遍世间异景;钓一条全天下最大的鱼!可这会儿却倒霉的被师姐抓来充当其闺蜜婚礼的苦力。不仅要出卖武力,竟然还被要求出卖色、相。
这着实太过分了!
“师姐,别!”季孤云伸着脖子往后仰,全身上下似乎都写满了拒绝,女子却压根不理他,右手抽出发髻中的毛笔在左手拿着的胭脂盒中蘸了几笔,收起胭脂盒伸手就扯掉了季孤云脑后的绑带,一连串动作仿佛行云流水般流畅。
“今天是婉儿的大喜日子,不许给我带上着鬼东西。她可是我最好的闺蜜,你得比当参加我合籍更重视!”季淡月左手握住了拳头,作势要打人,可那松松垮垮的握拳看起来没丝毫的说服力。
季孤云知道就算抗争也没用,只能点点头任由女子用那蘸了红膏的笔在他眉间来回描画,期间又因为皱眉,脑袋上连挨了两下敲打。
等感觉师姐的动作停息,季孤云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师姐的声音飘出了一段距离道,“好了,我要去帮其他师姐妹贴花钿了,你给我到内院门口守着,没我通知你,千万不要让那些臭小子提前进来。对了,也千万别弄伤了人。”
待季孤云睁开眼,就只看见了师姐拉着其他女子跑进房里的背影,也不知道师姐将他眉间的胎记画成了什么样,抬手想摸又怕把刚画上去的图案弄花了,惹得师姐不高兴,只能收手作罢;又想趁师姐看不到赶快将面具覆上,一摸却发现师姐连同面具一起带了走,只能面露几分苦恼的低头走向院门。
门口的小师弟小师妹们,见他过来立刻捂着嘴作鸟兽散,让开了好一段距离,更有人连连回头,却在瞥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时赶快回头避开视线。
季孤云矗立在门口,总觉得面上又痒又烫,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劲。
正思量之际,从外院方向跑来一个小童子,转着脑袋扫视了一圈院内,似乎是没找着人拉住季孤云略显奶气的问道,“快、快、快找季师兄过来,楚师兄他们已经过来了。”
季孤云有点出乎意料,没有想到新郎那边竟然这么快便过了第一关,再看小童拽着他的袍子催促自己去找人的焦急模样。
歪头指了指自己,你是在找我吗?
啊?小童子学着他歪头有点没明白的嘟起嘴,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位看着面生的师兄,盯着那身似乎半个时辰前才见过的长袍,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长大嘴巴一脸的惊讶。
“季、季、季、嗝……”伴随着新郎官在一群少年郎的簇拥下来到内院,那小童惊得一个名字都讲不齐全,只顾着连连打嗝。
新郎官走上前对着季孤云作揖道,“在下青玉峰楚修然,今日求娶净月涯仙女林丛婉,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这内院如何进得?”
楚修然人如其名是个文雅之士,但是随他来的相傧们就各有不同了,其中一个锦衣少年抗着大剑直接将新郎官推到一边,眼里有着不明的兴奋,看着季孤云急切道,“在下青玉峰凌钟秀,听闻这第二关是武斗,不知是否是这位师兄出战,我愿代楚师兄应战,请这位师兄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