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荆点头:“这倒是。别说是真心,我看风连颗普通的心都没有。”
“为什么要有真心?”一直沉默着的郁风忽然开口,神情郁卒,“你看看小逸,现在都成什么模样了?真心,哼,我宁愿没有!至少,每天能过得潇洒快活!”
一提到小逸,季雨寒和雷荆都沉默了。
良久,雷荆问:“小逸是不是要回国了?”
“嗯,就在下周。”季雨寒答道。
“还是待在国外好,为什么要这么早回来?”郁风喃喃低语,“否则,见到不该见的人,他不知又将变成什么模样?”
“什么?”郁风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季雨寒和雷荆都没有听清,于是疑惑地问他。
“没什么!”郁风站了起来,向品兰轩外走去,自言自语道:“有时,遗忘也是一种幸福。”
就怕小逸无法遗忘。
季雨寒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眉头深蹙。
“雨寒,风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雷荆击出一杆,却打偏了,连球都没有碰到,不禁气恼地将杆子往台球桌上一扔,转头闷坐在沙发上。
季雨寒沉吟了会,问道:“还记得那个陆敏吗?”
雷荆眼睛睁得滚圆:“怎么会不记得?小逸变成现在这种性子,都是因为她!”言语之间,已见愤慨。
“这几年里,有没有她的消息?”季雨寒又问。
“没有。”雷荆摇头,“那年我听说小逸的事后,就去找她了。好家伙,连人带家一起消失不见了。问刀茅巷里的居民,都说陆家搬家了,但具体搬到哪却不知道。后来,我又去拓远中学找她,也没有找到。听她的班主任说,她转学了。但转到哪里去读书,却不知道。雨寒,我觉得她们陆家是有意在躲着我们。哼,也是,辜负了小逸的一片真心,她哪还有脸见我们?”
想到当年的情形,雷荆兀自愤愤不平。当时自己是想找到陆敏,向她兴师问罪的。可没曾想,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象一个在比赛场上想要出拳攻击对方的人,当他出拳时,却发现对方已退出了比赛一样。
没有解释,没有交待。陆敏象曾出现时那样,来得突然也去得突然。
可是,她凭什么在搅乱了一池静水之后便心安理得的消失?她凭什么要将曾经虽然不快乐但也不会太反常的小逸深深地伤害过之后便不闻不问?
“雨寒,我真想找到这个臭丫头,将她的心剖出来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冷血!”雷荆恨恨地说。
“小敏,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将这房子卖掉吗?”陆一山再一次询问陆敏。
七年的岁月,在他的脸上深深地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皱纹。这七年里,他渐渐地把酒戒了,找了份薪酬不多,但还算稳定的清洁工的工作。每天天不亮就出门上班,晚上披着星光回到家里,虽然有些辛苦,但却让人感到充实。
他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渐渐多起来,看着陆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上大学;看着陆捷被篮球俱乐部选中,成为年纪最小的一名职业选手;看着陆美考上她最喜爱的电影学院表演系学习,看着陆丽上了重点高中,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和满足感。当然,这七年间的生活费和学费能够负担,还是多亏了陆敏半工半读打工赚来的工资,但陆敏却说,这钱不全是靠她赚来的,当初萧卿逸用她的工资帮她买的股票番了好几番,也让她有了一笔不算小的积蓄。
陆一山明白,陆敏在心底一直感到对萧卿逸有所亏欠。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家里经济拮据,如果不是因为过多地考虑了陆美他们几个孩子的需要,陆一山也许不会被这套房子诱惑。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已经接受了萧家的条件,就没有什么好去抱怨和后悔的。
“老爸,我们现在不需要住这么大的房子。陆美大部分时间住在学校,陆捷为了方便训练,也在外租了房子。我呢,为了工作方便,到时也将搬出去。家里将来就住着你和陆丽。我们只要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就够了。”陆敏坐在客厅里,逐条向陆一山分析着。
秦天陪同她一起回家,此时就坐在她的身边,静静地听他们商量,也不插言。
陆一山点头道:“这些年来,我虽然是你们老爸,可家里大事小事还是主要由你做主。这房子,也是因为你……唉,不说了,你的决定,老爸不会反对。要还萧家多少钱,你自个计算一下。”
秦天闻言,插话进来:“陆伯伯,这个不要小敏操心,我已找专家计算过了。卖了房子,除去还给萧家的数目外,还能买一套两室一厅的中套。我前两年开发的一个楼盘上个月已经交付使用了,这个楼盘还剩十余套房子没有卖。我可以按内部价格卖给你们一套,这样,你们还能省下近十万余元钱。”
“哦?有这样的好事?”陆一山一听可以按开发商内部价格买一套商品房,眼睛都发亮了。
谁都知道,每个楼盘的内部价格绝对优惠,比市场价格便宜好几成。这种价格优惠政策不是特殊人物或是开发商内部员工,是不可能享受的。
“这不大好吧?”陆敏皱眉,“我既不是你们公司的正式员工,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人物,怎么好享受这种优惠?”
“谁说你不能享受?”秦天朝她眨眨眼,笑道,“要成为我公司里的内部员工,这还不容易?只要你开口,我朝人事部打声招呼就可以了。如果你不想到我公司来工作,那就当成是我公司的特别照顾人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