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女孩就要“怜香惜玉”?何况,怜的香,惜的玉,也不该是男孩吧?
不都说男孩对女孩才该怜香惜玉吗?怎么一碰到这个叫逸的男孩,一切都颠倒了呢?
男孩仍是伤心:“可是,敏好象很讨厌我。我……我是不是真的很讨人嫌?”
柔弱的惹人怜惜的目光直瞅着小玲和阿丽,长长的睫毛不断地扇啊扇。小玲和阿丽只觉自己的小心肝怦怦直跳,就要跳出胸膛了。
“怎么会?你那么可爱,那么美丽,别人怜惜疼爱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你?”小玲和阿丽急忙安慰他,“小敏她是个怪胎,她的态度可不代表我们的。再说,你可能不了解小敏,小敏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她表面没有好脸色给你,可是她心肠不错哦。”
“是吗?”男孩低下头,好象正在思考她们话里的准确度有多少。没有人看见他微微上翘的嘴角象是擒着一抹动人的微笑。
陆敏有些头痛地拍了拍额头。
看男孩难过的模样,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难道,自己刚才的话真的说重了些?
可是,自己一向是这样的啊。
对待家人如是,对待朋友如是,对待周围不相干的人亦如是。
谢可人曾经说过:“小敏,人家都说你的嘴巴坏,其实,他们都错了。真正嘴巴坏的人,是我。你虽然恶言恶语,却是心里最真实的声音。我虽然甜言蜜语,却十句里掺着九句是假话。”
陆敏闻言,笑她:“那你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谢可人瞪了她一眼,无语。
陆敏粗心惯了,从来不在这种小细节上纠缠过多。在她看来,烦恼就是在纠缠这些小细节上产生滋长的。
也许,男孩坚持这样的称呼,只是向她表示一种友好的方式。自己又何必在意?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她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很大方地说了句:“以后,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
“那你叫我……”男孩眨了眨眼。
“好了,好了。算了怕了你了,逸,我叫你逸,好不好?”陆敏瞪他,不明白为何一个称呼也值得他那么坚持。难道,叫他逸,他会更开心,更快乐?
还说她是怪胎。要她看,这个男孩才是怪胎。
那天咖啡店里的营业额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创下了自开店以来的最高纪录。当然,功臣非那个叫逸的男孩莫属。
夜色渐浓,客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去,几乎所有的人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小玲和阿丽又开始咬起了耳朵。
“喂,你们吃饱了没事干是吧?还不把这些桌子收拾干净?”陆敏一边抹着桌子,一边骂。
“我来帮你。”逸走了过来,从桌上拿起盘子。
雪白纤长的手指抚上洁白的瓷盘,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妖娆。
那盘子上粘着色拉,有些打滑。逸没有拿稳,盘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碎成几块。
“唉呀,你会不会干活?”陆敏看见那片片白瓷,象是割了她肉一样的难受,“一看你这白白嫩嫩的手就知你在家什么也没做过,连个盘子也拿不好。你知不知道,这盘子值多少钱?”
逸显然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摔碎盘子,一时愣了,呆呆地站着,委屈的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
“小敏,你能不能少骂他几句?”小玲和阿丽一看她们的小王子被骂,立刻冲了过来,“小敏,今天生意能这么好,多亏了小王子……呃不,小逸。”她们本来开始也叫他逸的,可是当她们这样唤他时,逸似乎耳朵不好使,总是没有听到。可是,当她们唤他小逸时,他却一声也没漏掉。这么叫了几次,她们再笨也明白,逸这个称呼看来只是陆敏的专有权利。一边嫉妒着陆敏的好运,一边恨不得找点茬来发泄一下心头的怒火和不甘。
“怎么,做错了事就不该骂?”陆敏叉着腰,瞪着小玲和阿丽,“他服务好,以至生意兴隆,这和他摔碎盘子有什么直接关系?做错事了,就得骂!”
“你……你……气死我了!”小玲被她驳得无言以对。
“去,杵在这里做什么?把碎片扫一扫,这盘子的钱就在你今天的工钱里扣!”陆敏拿了把扫帚,塞进逸的手中。
扫地?
逸瞪着手中这把奇怪的扫帚——这种在他家已经绝迹的古老的清扫工具,默然不语。
“干嘛呆站着,你没听见我的话啊?”一看他那茫然的模样,陆敏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家都忙死了,他倒好,在这发愣。
“这……这东西,我不会用。”好半晌,逸才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陆敏一眼,又低下头去,脸红得象只煮熟的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