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茂当然是诚心诚意,似这般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主儿来说,地方上的事务,不管你是国军还是红军,最好是谁也别搭理才是最好,国军赢了听国军的,红军赢了听红军的,当年军阀混战的时候,三天两头的上面换人,还不是小日子过得美滋滋,只要自己有的捞,下面的老百姓一年缴几次税,他们才懒得管呢!
但是张龙飞这个不想要现大洋,想多弄点物资的要求着实的让县长尧安平有点挠头,这现大洋好办啊,两千大洋找俩人往怀里一揣,趁着黑灯瞎火的只要找一个范天禄看不见的地方往外一送就得了,可是这物资就不一样了,两千大洋的物资,还不得弄好几车啊?这要是被范天禄给逮着了,哪还有自己的活路啊,人家是中央军,天子门生,跟自己这样的不一样。
坐在自己的家的堂屋里面,对着一屋子的地方士绅,县长尧安平都快把本来就不多的头发都给薅下来了。
“这事儿,难道就没有斡旋的余地了?这**连白花花的现大洋都不要?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坐在下垂手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纪不大的人开口问道。
“志明贤侄,你这是有所不知啊,现如今这大洋咱们不缺,这大兵手里也有俩糟钱,可是光有钱不行,有钱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啊,就像是县长说的那样,这四面八方都是国军的部队,能买到物资的地方都被国军给把守着,这红军就算是手里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东西啊,所以我看这个红军的要求是太正常不过,关键是怎么把东西给安安全全的送出去!”坐在刚刚发言的志明的对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身上的貂裘裹了一层又一层,整的跟大貂精一般。
“嘿嘿,王伯,您也知道这周围都是国军的队伍,咱们现在严格来说也算是国军的人吧,这红军可是天天喊着打到土豪劣绅,别说是咱们,就算是他们队伍里面的人,只要家里有财有势的,不照样给整死了?要我看,这红军信不过,还不如把东西省省给范天禄送过去,也省的咱们提心吊胆的!”志明年轻,脾气也冲,对于今天这个会议打心眼都不看好,掏钱给红军,这不是资敌吗?自己的亲弟弟现在是六十师的连长,哪有不帮着自己人,帮着弟弟敌人的道理。
“志明贤侄,老朽知道你们家志国在六十师当连长,可是他毕竟远在朱阳关不是?这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再说了,这红军就是个过客,今天给点小钱打发走了,说不定明天人家就不来了,可是这国军可是永远喂不饱的啊,此战若是他们输了,把怨气撒到地方上你说怎怎么办?要是赢了,他范天禄携大胜之威,在这小小的卢氏县作威作福,你有办法解决吗?你家里这还是有在国军当官的,可是他范天禄是怎么对你的?该交的东西你少一文钱了吗?”话说道这里,县长尧安平知道自己不能让下面在继续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胡说八道了,要尽快的把打主意给拿出来,要不然这天亮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这话一说,志明也就不说话了,有道是同行之间才是赤裸裸的仇恨,自己的弟弟好歹也是316团的连长,本来想着有着这层关系,怎么也能说上话,没想到这个范天禄根本就不拿一个连长当回事儿,而且还有一种你弟弟是我的部下,你跟你弟弟是一家的,自然也得听我的奇怪思想,占了县长的县政府当营部不说,还把自己今年新起的三进的院子给占了,愣是自己一大家子百十口人,挤在临时租赁的小宅子里面,这不是混账王八蛋是什么?
“那县长可是有什么主意了?”王伯抬眼看了看似乎已经拿定主意的尧安平,知道这时候就别再别苗头了,大敌当前,还是找个主心骨好了。
尧安平对于自己现在的一言九鼎很是满意,整整两年啊,这帮子地主士绅从来是当自己这个外地来的县长是个要饭花子刮地皮的,每次登门都是三瓜俩枣的就给自己打发了,迫不得已才去搜刮小民,要不然早就腰缠万贯到上面走走门路,那还能在这个山沟沟待着?就算是开封洛阳不行,驻马店、信阳这些一等县当个副县长,局长也比在这儿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