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县北邻灵宝,东连洛宁、栾川,南接西峡,西南与陕西省的洛南、丹凤、商南三县接壤,也就是说,只要突破了卢氏县西面二十里的铁锁关省界,红二十五军就基本上逃离了大股敌军的包围圈,进入陕南地界,只要跟陕南的刘丹联系上,二十五军就算是彻底的摆脱了孤军奋战的境地。
而这一切,就要看此时正趴在洛河边的草棵子里举着望远镜打量着河对岸敌人工事的张龙飞的三连了。
“看明白了吗?”既然要做出攻坚的态势,战斗力最强的一排自然被张龙飞放在了最前面,趴在张龙飞身边,虽然啥都看不见,但苏林还是探着脑袋使劲儿的打量。
若是别的时间这黑灯瞎火的张龙飞就要抓瞎了,但是现在四周白雪皑皑,反而觉得亮堂堂的,借着雪层的反光,倒是能看的比较清楚:“对面的还不知道咱们来了,防御比较懈怠,战士们都做好隐蔽工作了吗?”
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白布单,苏林哭丧着脸说道:“我老觉得咱们半道抢人家的孝服不是啥正事儿啊,虽说人家白事儿已经办完了,但是你不觉得别扭吗?”
“别扭啥”,苏林转过身,躺在地上,嘴里叼着草根儿,不慌不忙的给自己的手枪弹夹压上子弹,连长转正以后,再拎着一杆步枪晃来晃去就实在是太难看了,人家开会都挎着手枪,好的有勃朗宁,差的有驳壳枪,最次的也弄了把王八盒子挎着,自己背着毛瑟进去差点被人笑死。
又不是没有手枪,算上之前缴获的、兑换的,加上这次从营长手里要来的,连里手枪二十多把呢,这火力在国内队伍里算是刚刚的,更别说左右侧翼正在严阵以待的三个轻机枪阵地了。
营长终究不能眼瞅着自己的一个连被一个卑鄙小人给算计到死,虽然不能完全满足张龙飞条件,可还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与了张龙飞很多的帮助,迫击炮被军部没收是没辙了,重机枪倒是有,但是急行军根本带不上,所以咬牙抽掉了全营的两挺轻机枪给了张龙飞,半个警卫排的手枪都被送来了,至于手榴弹配发到了一人三颗,听说这里面还有老舅的三营出的一份力,毕竟手榴弹也是个稀罕货色。
所以张龙飞自然是果断的抛弃了自己爱不释手的毛瑟,换上了一把二十响挎着,自家人明白自己事儿,张龙飞深知自己的枪法百米开外就是天女散花,一拼刺刀就拉稀跑肚,端着把长枪还真是没有一把全自动手枪手枪好使,中近距离不输步枪,近距离还能客串一把冲锋枪。
“我早就打听过了!”孝服什么的张龙飞虽然觉得别扭,但是还不是完全不能接收,可下面的战士的情绪毕竟还是要安抚的:“人家老头八十九死的,老喜丧知道不,按规矩是要用红布头的,吃饭宴席寿碗都要端回家里给孩子用的,要不然你以为我给钱就能买到人家刚刚脱下来的孝服?再说了,给一个快九十的老头穿孝服也不丢人啊,总比你们死球了,让家里的人给你穿孝强吧?”
扭过头看了看苏林:“告诉下面的战士,雪地里攻击城墙,咱们缺少掩体,孝服必须裹严实了,没有孝服的,白床单、白口袋,实在不行把面粉到脑袋上也得给我弄白了!谁要是不执行,军法从事!苏林,去看看指导员那边,二营他们过去没有?咱都趴了快一个小时了,再趴下去就冻死个球了!”
苏林转身匆匆而去,不过一会儿,指导员李小凡气喘嘘嘘的弯着腰跑到张龙飞身边,匍匐下来以后对张龙飞说道:“二营的通讯员报告,二营长张德彪已经率部渡过洛河,往卢氏县城西边走了!”
“好!同志们!给我打!”得到了消息,张龙飞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狰狞,猛地直起上身对着河对岸的守军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