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摸摸他的头,推开车门,下车后,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
在她身后,小白想叫她小心一些,话到口了,没能够说出来,唇瓣翕合了两下便抿紧了。
保镖恰好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他脸色的变化,“小少爷,真的不进去?”
小白冷嗤一声,头埋低了,“进去做什么,我才不担心呢。”
嘴上这么说,然而,视线才撇开了一瞬,又再急慌慌的去找走进别墅的那抹身影,从树影间斑驳撒落的光影笼罩在她娇小的身子上,身材本就瘦,这么站在大片的光影里,身体都快透明了。
那副脆弱的模样,怎么能斗得过有心计的人。
让人不揪心……才怪呢。
意意走在熟悉的小径上,路两旁新添了许多她不认识的花花草草,前院也被改装过了,多了一个露天游泳池。
这些,意意通通不在意,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地盘,除了名字上冠了萧姓,但实际,她身体里那点和萧家人类似的血缘关系早就淡得和水一般。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这里。
金海湾的那栋别墅,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最后能容忍萧家人的底线。
那里……那是妈妈的陪嫁。小时候意意和妈妈就住在那里,承载了她从懂事起,仅能记住的几年童年,但其实记忆已经淡的不能再淡了,好些事情都不太记得起,但是房子还在,只要走近那栋别墅,便能很快的记起小时候她和妈妈
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
而不是像此刻走近萧家,满眼的熟悉,却满心都是凄凉。
后来,妈妈死后,房子,还有那块地的地契全都归爸爸,一直到意意十八岁那年,被奶奶一直藏着的律师才拿出妈妈的遗嘱,遗嘱上明白的写了,房子和地契全由意意继承。
萧振海不甘不愿的拟了合同,却在签字的那一天,白宛如跳出来,意意这才知道,房子和地契早就分成了两份,房子已经转到了白宛如名下,至于地契,还在萧振海手中。
签合同那日,多人百般阻挠,意意没能够把所有都回来,只拿回一栋房子,而地契,萧振海绝对不会放手,因为那是金海湾将近七百亩的巨大财产。
意意本想各退一步,只要房子在她这里,地契要不要无所谓,可谁知,萧家人竟然得寸进尺,她再不能忍。
意意很顺利的进入到主宅大厅,平时看见她就横眉冷眼的佣人们居然一个也没有拦她,故意放她进去,顺利得好像一早就安排好的。
果然,大厅的沙发上,萧静婷一身珠光宝气的坐着,两个佣人蹲在地上,正在给她涂指甲油。
描着精致眼线的双眸甫一见到意意,并没有任何意外,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嘴往一侧挑起,讽声笑道:“来得比我预计得要晚啊。”
她偏头,佣人叉了一小块削好的苹果送进她嘴里,凝视着意意的双眼勾出了媚眼如丝的冷笑,“算了,你那颗愚蠢的脑袋,能够发觉,已经不错了。”
意意定定的站着,通风口掠进来的风吹在她侧边,扬起的发丝在眼前绕了绕,她双唇淡抿着,喉咙里满满的涩意,很快,她已然能做出镇定的神情。
“为什么要拆金海湾的别墅?”萧静婷没有立即答她的话,抬起手,看着刚涂上的指甲,一脸漫不经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