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澜侧过眸去,顾庭深叼着香烟的侧颜透着几许深沉,他薄唇轻掀,淡声道:“何苦。”
叶以澜猝然怔了怔,眼眸内一瞬晃动得厉害,半响,她抿唇笑笑,将手收了回去。中途,南景深接了个电话,才听了两句,他神色蓦的变得凝重,手往旁伸,把傅逸白面前的烟盒拿过来,抖出一根叼在唇口上,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后的一双黑眸,骤然如深海般幽沉,一眼捉摸不透他
内里的思想。
手机贴在他耳边,足有两分钟之久。
南景深黢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光怪陆离,表面却是平静卓然,些微蹙起的眉头和抽烟时隐约放重了的呼吸声,似乎都在显示着电话里的内容,让他很不悦。
他不动声色的,将烟从唇口拿开,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身子半侧过来,张开的怀抱恰恰正对着意意。
“乖乖在这里吃饭,我出去接个电话。”
意意抬头,却见南景深恰好在抽烟,五指分明,骨节雅致且修长,他幽潭般深深凹陷的瞳仁半眯起,薄薄的两片唇翕合间,带出一层薄烟,“很快,等我回来。”意意能看得出他稍显凝重的脸色,想问一句怎么了,可话到口了,要当真从她嘴里说出来,未免也滑稽了些,毕竟她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南景深要避开去讲电话,那便是连饭桌上的兄弟们可能
都解决不了的事。
她便也没多问,只乖巧的冲他扬起一抹微笑,“你去吧。”
“嗯……”
南景深起身,身后的椅子刻意被提了起来,不至于刮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他手指在桌沿按了按,大掌覆在意意的头顶,轻柔的揉了揉。
欣长的身子往外走,意意恍惚间听见他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可有证据?”
意意回过头来,夹了一只虾放进嘴里,这还是刚才南景深给她剥的,一下子吃得急了点,意意立马去拿饮料,手都快碰到了,旁侧忽然有人塞了只高脚杯在她手里。
意意没有立马反应过来,拿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口腔里顿时弥漫开浓烈的酒味,她鼓着腮帮子,瞪眼一看,杯子里装的可是红酒。
“别吐啊,这酒贵着呢,一口几千块。”傅逸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旁边,就在刚才南景深坐过的位置上。
意意眼儿一瞬瞠大,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给吞了下去,立马抽了纸巾捂在嘴上,恼得瞪去一眼,眼眶里都泛了一层浅红的颜色。傅逸白想笑又憋着笑,意意被整蛊后的模样,立马露出了小姑娘嗔恼的反应,这么纯粹干净的女孩,反倒让他有了丝罪恶感,好歹存了点良知,把她手里的酒杯拿走了,连声道歉,“是我错是我错,是哥哥
错了,原来你是真的不会喝酒啊?”
“不会……”
傅逸白盯着她看了两眼,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啧声道:“我还以为老四给你挡酒,纯粹是溺爱过度喃,看来是真不会喝啊。”
他话是这么说,可眼睛却仍旧看着意意,像是在暗示什么。
“不会喝就算了,我呢,也不问你和老四是怎么回事了,但既然他亲口承认了你们的关系,再怎么我也得敬你一杯,就当喜酒喝下了。”
说话间,傅逸白端起自己的酒杯,一仰脖子搬空了杯子里的酒。
意意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手往前伸,想去接傅逸白手里,她刚才喝过的那杯红酒,蚊蝇般小小声道:“我也喝吧……”
“别别别——”傅逸白佯装把酒拿得老远,“待会儿老四回来,闻到你身上有酒味,我今晚铁定被打趴下。”意意挠挠脖子,眼睫虚颤了两颤,“不是说是喜酒么……那我,喝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