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便是让人留念的东西。
古晚晴以前以为古盛浩只是说说而已,直到没多久他被警校开除,说是犯了政治性的错误,后来,古盛浩开始抽烟喝酒、打架、混场子,常年不归家,也联系不到人。
再后来,他就死在了外面。
沈晔霖见女人一直念叨着,满心以为她在询问,便道:“晔是日加华,霖是雨字头的霖,下面一个森林的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话出口后他就后悔了。
“我知道。”古晚晴勾起嘴角,盯着沈晔霖看。
他的背后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他站在光和黑暗的交界处,莫名让古晚晴有些温暖。
本人比照片上黑了,五官倒没有多大改变,唯一变了的是眼神,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青春无忧了,如今里头隐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咚……咚……”
铁质的大门被敲响了。
连续敲了五下,对方也不说话,只是木讷的敲击着。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清楚门外的是警察。
沈晔霖收回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眼睛就直勾勾盯着床头柜底下的攀岩绳,他心中一喜,抬头看着古晚晴。
古晚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终也落在了攀岩绳上,这是陈雯倩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说是法国带回来的。
敲门声又开始了。
比先前重了些。
在这夜里,显得沉闷而又枯燥。
古晚晴垂下手,然后缓缓朝着沈晔霖走过去,等到跟前后也没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冲他眨眼睛,半秒后嘴角微噙,带着一丝狞笑。
沈晔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身躯往后一倒,脚底也受不着力,片刻之后整个人跌倒在地。
眼前漆黑一片。
似乎是个隔间。
封闭室的,外头的灯光丝毫都透不进来。
沈晔霖一边想着这女人力气真他妈大,一边站起身来,摸索着去寻找开关。
灯亮了。
他才看清楚周围,确实是个密室,空间不大,里头除了一架秋千,什么也没有。
秋千有些年代了,木料已经起毛,中间那块板断裂,眼下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
这样一架报废的秋千摆放在如此隐秘的密室了,倒有些奇怪了。
密室外头传来女人的声音。
她说:“警察同志,这么晚私闯民宅,是我卖·yín了还是你们脑子有病!”
沈晔霖眯了眯眼睛,心想,这女人真有意思,别的女人见了警察都担惊受怕的,而她却敢言语强硬地顶撞回去。
他贴在墙壁上继续听着。
“晚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说这话的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声音浑厚。
“门在那,滚!”古晚晴说。
“屋子里是不是有人?”这是顾平的声音。
古晚晴没说话。
接着又是男人在说话:“老大你看,地板上这么多血,那个毒贩肯定中枪了,而且在屋子里徘徊了很长时间,这儿的血迹最多了。”
“人在哪?”顾平又问。
“死了吧。”古晚晴轻描淡写的说:“就在你们进门前他从四楼一跃而下。”
顾平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跳下去了?”
“不信你也跳下去看看。”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说话。”年轻的警员看不下去了,出声责备:“我们……”
依旧是那个中年男人,打断了青年的话:“算了,算了。”
“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们需要对屋子进行一下检查。”顾平说。
“随便。”古晚晴依旧不急不缓的语调。
半晌后,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只有楼道里传来猛烈的脚步声,只是一会儿就消失了。
古晚晴站在窗口看着,底下太黑,她瞧不见人影,只能听见说话声。
“没有。”
“这儿也没人。”
“是不是人已经跑了。”
“你们在楼下干嘛,人跑了都不知道。”
……
又过了会,拐角处的灯光那整整齐齐走过一群人,在警员们中间还押着三个奇装异服,戴着手铐的男人。
刚才有警员说沈晔霖是毒贩,那这三个人也应该是毒贩吧。
毒贩。
古晚晴心里将这个词反复念叨了好多遍,而后又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摁下了开关。
墙壁顺着底下的转轴转动着,开出一条缝隙来。
两个屋子便相通了。
沈晔霖走了出来,在古晚晴还没开口说话之前,他就开了口:“谢谢。”
“……”
古晚晴也没回话,转身坐在床上看了看手机,已经将近十点了。
手机界面上还有许多条微信,都是陈雯倩发过来的,她也没仔细看,就回了三个字过去。
【不去了】
见古晚晴不吭声,沈晔霖就迈开腿往玄关走,外头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去了,陈霸天还在等着消息,这次已经耽搁了太长的时间。
脚步刚到玄关口,女人开口了:“我叫古晚晴。晚上的晚,晴天的晴。”
没有任何高低起伏的语气。
沈晔霖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心里太急也没听清楚,只隐约听见后头两个字,“晚晴”,刚才那个警员也喊她晚晴。
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到了楼下,外头夜色更浓了,星光稀疏,老城区,健身中心,以及远处的矮山丘,好像一下子就全部掉进了神秘的沉寂中。
沈晔霖紧了紧手头的皮箱,消失在黑夜中。
作者有话要说:古晚晴:给我卡是要包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