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运脑海中忽然闪现一个念头,难道方若兰和面前的省台记者是孙幼怡请来的?完全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巧了,于是急切地问:“幼怡,这些记者都是省城什么媒体的?一共几个人?几男几女?”
“两个省电视台的,是我的同事,一男一女,他们是夫妻档,一个搞文字,一个搞摄像;另外,还有一个我以前的同事,《江中日报》社的,名叫方若兰,也是我们青山县高山镇老乡。”
“啊!真的太巧了吧!”钱三运惊讶道。
“什么太巧了?三运,你在说什么呢?”电话那头的孙幼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钱三运走到一边,说:“幼怡,是这么回事。我在磬石山村不是有个奇石采集基地吗?方若兰的父亲是镇国土资源所所长,上午带了几个人来基地阻止我的人开采奇石,双方发生了对峙,方若兰的父亲有心脏病,可能由于激动的缘故,突发心肌梗死。方若兰在半路上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就带着省电视台的两个记者过来了。就在刚才,省电视台的记者听信一面之词,说方若兰父亲之死与我们的人有关系,是我们的人打的,要采访报道此事。幼怡,你是知道的,此事一旦曝光,没问题都被扒出问题,更何况,某些对我不快的人正借机拿此事说事,要整我呢。你能不能帮我通融一下,给两位记者,还有方若兰打个招呼,争取此事协商解决?”
孙幼怡问:“三运,你不要瞒我,你们是合法开采奇石吗?你的人究竟有没有动手打人?”
钱三运道:“县里出台了文件,在八月一日之后要规范奇石开采,实不相瞒,我们开采奇石并不规范,但是,县里哪个行业能做到完全规范?我的人没有动手打人,但是我的一位兄弟推了方若兰的父亲一把,导致他倒地引起心脏病突发,但归根结底,他的死并不在于这一推,而是本来身体就不健康,或者说,对峙和推人只是诱因,心肌梗塞才是主因。”
电话那头的孙幼怡沉思片刻,说:“三运,这事有点棘手啊!处理不好,不仅对你的奇石采集基地、你的兄弟,甚至对你都会带来不利影响。你说你的对手在盯着你,这事可大可小。这样吧,我的两位电视台记者我来做工作,让他们不要报道,他们都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问题应该不大。难就难在方若兰那边,方若兰是我的学姐,以前在报社时关系也很不错,但现在她正承受丧父之痛,情绪可能会有些激动,我现在打电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因你而起,你还是多做做方若兰的工作吧。”
“谢谢你,幼怡。方若兰这边我尽量做工作,省台的两位记者你还是要想想办法,不但这件事不能报道,而且县长落水一事还要完成采访任务。”
“好的,就这样吧。对了,我得提醒你,我的两位省台的同事千里迢迢去你那采访,你可不能一毛不拔。现在搞有偿新闻是潜规则,不用我多说吧。要不然,即使完成了采访,恐怕也很难播出来。”
“幼怡,这不是问题,采访完毕,我会给他们一个大红包的。”
挂断电话,钱三运稍微松了口气,以孙幼怡的口吻,省台记者这边可以搞定,虽然得出点血,但现在的社会现实是,很多时候,想花钱都办不成事。还是那句话,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方祥东的尸体盖了一床白色床单,被刑警抬上车。方祥东的老婆和方若兰哭声震天,也要跟着上警车,但被甘日新拒绝了。另一辆警察押着左东流,呼啸着向县城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