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叶青天很不高兴,怒气冲冲地说:“此案即使不被定性为故意伤害罪,也可以定性为妨碍公务罪。不管怎样,涉案保安都构成犯罪,必须将其控制住,否则,造成犯罪嫌疑人逃脱,我要严肃追究你的责任!”
甘日新想了想,说:“叶局长,我先将涉案保安带到刑警队,再作进一步讯问。此外,死者尸体也要带回来,做进一步的尸检。”
挂断电话后,甘日新将钱三运拉到一边,轻声说:“钱书记,我看此事有蹊跷啊,且不说方祥东死于心脏病发作,就是真的被人打死,也不至于惊动县领导啊。刚才,县公安局局长叶青天打来电话,要求抓捕左东流,并从重从快处理此案,说这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吴德能的指示。我就很纳闷,吴县长消息咋就那么灵通呢?刚刚这边死了人,他就得到消息了?”
钱三运冷哼一声,道:“吴德能是猫住老鼠——多管闲事!就是方祥东被人打死,要么县政法委书记过问,要么县委书记、县长过问,还轮不到他过问!甘队长,实不相瞒,我和吴德能的儿子有过节,吴德能公报私仇,以整顿之名下发文件限制磬石山奇石开采,现在我的人有所过错,他当然处心积虑想惩治我们。只是,我不太明白,一个堂堂的常务副县长怎么就跟我们这些小人物过不去?我和他儿子有过节,他也用不着处处替儿子出头吧?俗话说,宰相肚子能撑船,我看吴德能就没有做大官的容人之量,睚眦必报,倒像个斤斤计较的妇人!”
甘日新附和道:“吴德能在青山官场口碑极差的,他的名字谐音无德能,无德无能。吴德能在官场上能够平步青云,并不是他能力有多强,群众基础有多好,而是他会趋炎附势,最重要的是,他有靠山,他的父亲吴仁智当过县政协主席,现在退休了,干县关工委主任,美其名曰发挥余热。他的一个兄弟在市里干常委,听说在省里也有后台。”
钱三运道:“吴德能在青山官场钻营多年,也豢养了不少狗腿,我们镇党委书记方大同就是其中一个。方大同能力不行,却很听主子的话。这次死亡的镇国土资源所所长方祥东就是方大同让他过来的。”
甘日新道:“胡业山调到县卫生局后,方大同能顺利接任书记一职,完全是吴德能一手操纵的。坊间有传言,说方大同为了上位,将漂亮老婆拱手送给吴德能享用。吴德能虽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却很好色,且老少通吃。”
钱三运一愣,他记得以前杨小琴亲口和他说过方大同能成功上位正是因为将老婆送给了吴德能,看来此事是真的,官场上的很多传闻到最后都变成了事实,于是问:“为了上位,将自己老婆送给领导,这情节以前我只是在小说中看到,难道现实中真有此事?”
甘日新淡然一笑,道:“现实远比小说中描写的更精彩,更加不可思议。方大同将老婆送给领导享用,这事情只是传闻,但无风不起浪,很多时候传闻最后都被证实,我相信这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钱三运点头道:“是的,我也相信此事应该是真的。对了,关于左东流,你打算如何处置?”
甘日新两手一摊,做出很为难的表情,道:“叶青天局长定了调子,此案即使不涉及故意伤害,也涉及妨碍公务,他让我务必将嫌疑人抓获归案。兄弟,你要理解我的难处,我先将左东流带回去,不然不好交差,当然,你要相信我,什么刑讯逼供那一套在我那里是不存在的,左东流少一根毛发,你拿我是问!下一步我会想办法,争取让此案大事化小。如果有可能,兄弟你也要想想办法。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
“甘队长,我理解你的苦衷,我也会想办法的。我倒是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方祥东的家人承认方祥东死于心肌猝死,不追究左东流责任,事情也许会好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