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记,我办公室的其他同志都下村了,要不,你到我办公室坐一坐?”杨小琴现在是农林水办主任,农林水办其实就她一个人,可以说是个光杆司令。农林水办看起来事情多而杂,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诚然,在乡镇,涉农部门事情多,但那主要是七站八所的事,上面有什么任务,基本上都是由农技站、农机站、林业站、畜牧站、水产站、农经站以及财政所等站所承担,农林水办主要起着上传下达的职能。杨小琴从党政办主任调任农林水办主任,虽然级别上都是正股,算是平调,但权力、实惠及上升空间大不相同。在乡镇政府中层干部职位中,最炙手可热的就是党政办主任,可以说,干上了党政办主任,如果没有大的差错,就离副科级为时不远了。
钱三运跟着杨小琴进了办公室。杨小琴就像做贼似的,瞅瞅四下无人,一下子就扑入了他的怀里,口中喃喃道:“三运,我想死你了!”
“姐,这里不是亲热的地方,要是被人看见了,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钱三运慌忙推开杨小琴,轻声说道。干部作风问题是可大可小的,一旦被人揪住辫子不放,那可是要上纲上线的。
杨小琴咯咯笑了起来:“三运,真是个胆小鬼!不过,谨慎点不是坏事,我虽然无意仕途了,但你还很年轻,我可不想影响你的前程,那可就成了罪人了!再说了,这要传到可欣那里,她会恨死我的!”
钱三运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为什么部分机关干部远远的躲着他,就像是见了瘟神似的;另一个问题是镇政府大院里的篮球架怎么不见了,办公楼外墙上多了个液晶显示屏究竟是谁的主意。一句话,就是镇里最近有什么大的动静。
杨小琴警惕地瞟了一眼门外,小声说:“三运,大白天人来人往的,说话不甚方便,要么,中午我去你的宿舍?”
钱三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杨小琴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小琴冰雪聪明,敏锐地观察到钱三运的微妙表情,一张俏脸倏地红了,轻声说:“三运,告诉你一件事啊。我家老朱不是那方面不行吗?跑了很多医院都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前段时间,他不知从哪里得了个偏方,吃了几天感觉有些效果,他信心十足,说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振雄风的。”
“偏方?”钱三运心里有种特别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这种感觉,就像孩子爱不释手的玩具弄丢了,又像翱翔在空中的风筝断了线。
杨小琴淡然一笑:“是啊,偏方能治大病呢。这个偏方的原材料有很多种,比如黄麻雀、雪莲花、雄蚕蛾等。听老朱说,有个男人病了十几年了,经过一段时间治疗,竟然很神奇地治好了。”
“姐,老朱的病治好了,你就幸福了。”钱三运口是心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