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着桌子瞧啊瞧,不知看了多久,最后看出一点意思来了:北望山,须江,那是平市附近一处地方,而北望山和须江中间则有一座山寺,叫西山寺,正是之前他带秦芳薇去过的那个地方,据他所知,寺里有个老和尚,叫一居大师,所以,惜,应该是西山的意思,而一俱就是一居的谐音。
是了,想来东西应是在那个一居大师手上,而这幅画,应该去取那件东西必须持有的凭证。
如此一想,一切霍然开朗。
而后,他把字卷好,塞回袋子,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往秦芳薇所在富贵城而去,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秦芳薇,让她下来。
一这路之上,刑警队的小游一直跟着,心下纳闷啊:这个傅禹航这是在干什么呀?
*
傅禹航到了富贵城俱乐部门口,秦芳薇和米咖就守在门口。
“这么急,怎么了?”
坐上车,她问。
傅禹航和米咖挥手将车驶出富贵城之后,才作了回答:“去西山寺,之前我们去过的。”
“去那边干什么?”
那是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去处,但现在不是他们该贪恋的地方。
“爸给我的那幅字我取回来了,在储物柜里……”
“真的呀!”她忙取来看:“有什么发现吗?”
“北望山和须江的交界,座落的正是我们去过的西山寺,那里还正好有一个一居大师……”
秦芳薇将那字给抽出来看了一眼,明白了:“这是藏头诗?”
“八九不离十。”
秦芳薇睇着那字良久,才将它重新卷好,装回去。
这时,她想到了之前自己遇上侯仁心的事,就把这前前后后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给傅禹航知道,最后假设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侯仁心认得我生父,那是不是代表我生父在道上混的时间应该有很长一段日子了?”
“应该可以这么说。”傅禹航听完沉思罢,回答道:“不过,侯仁心最初时候混得不是很好,后来他在境外发了一笔横财,才一路路发达了起来……也就这二十几年间的事。所以他发起前和谁走得近,难查的很,重要的是,他在境外待过几年。而那个程铎也曾在灰色地带混过几年。所以他们要是能认得的人,也应是境外的。或是在边境之上。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查这些事,很容易会惊动经历过那些事的人。所以暂时我们不能再进行明面上的查访。否则,他们会对我们下狠手的……就像对付爸还有陆瑶一样对付我们……”
一想到父亲的死,以及今天陆瑶的死,秦芳薇心颤的叫了一句:“真的是太猖獗了……”
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说夺走就夺走。
“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傅禹航扯了扯唇角,一边观察着路况,一边回答道:
“人性?事关利益,哪来的人性可言?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心思单纯,这世上就不存在毒王了。
“我告诉你,为了谋求利益,那些贩毒的,都是不择手段的。而一旦参予进这个利益链条,没有人抽得了身。死一两个人算什么……这个世界,肮脏的事,你没见过的多了去……
“那些境外交易,比如说大数量的毒品交易,毒害的是千千万万健康人的身体,而脏器交易,那才叫一个真正的残忍,真正的没人性,那是直接要人性命的。
“要真落到那些人手上,是最最可怕的:他们只会把人当作牲口一样养在小房间里,一旦脏器匹配上了就……算了,不了说了……”
他没再说下去,那些丑陋的事,知道的太多,只会让人心生阴晦。她的生活,应该是明媚而充满阳光的。
秦芳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牙齿打起架来:
“你见过这种事?”
“见过。还没在道上混的时候。在一次境外维和时,遇上救了二十几个人,以及一批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脏器……”
他看到她脸上都没血色了,马上住了嘴:“不说了,这些事说多了,会叫你害怕的。”
“那你进天上人间是因为毒品,还是因为脏器?”
求知的欲望,逼得她询问起这个敏感的话题,等问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过界了,忙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你不用回答。”
傅禹航默默开着车,好半天才道:“这些你不用知道。知道的少,对你来说越是安全。”
“ok,我知道了。”
“睡一觉吧,等到了,我叫你。”
“好。”
她闭了眼,想睡,可,哪睡得着啊,脑子里不断的在想着:她的生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