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岳,你甭以为你识了几个字,念了几天书,就敢开口胡说。
这可是关系到你大伯家的两个哥哥!
你大伯可只有这两个儿子!
你这是在害他们你知道不?”
“害咱们的不是起岳,是江大海!”云守光忽然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他红着眼,悲伤、无助、窝囊……愤怒的情绪就在这一瞬间迸发了出来。
在老云家,他从来就是个好好先生。
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从来都不吭声。
蒙头干活儿。
从来不敢反驳云老汉和陶氏一句。
可是今天,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他心疼啊。
终于,他算是体会了老三那天要断亲的心情了。
为了方子。
老宅的人算计了莲儿,毁了莲儿的名声。
现在,为了方子,又来算计他的两个儿子。
他没用!
他是个窝囊废!
还不如起岳一个孩子。
“我呸,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下作东西,心肝儿都烂穿了的玩意儿。
大海为了你儿子想,处处帮着你儿子。
你不感激到好,还怪上大海了!
活该你两个儿子都吃牢饭。
短命的伢子,秋后就该见阎王!”
大业朝,被判死刑的人各地衙门都要将卷宗呈现到刑部,由刑部核查了没问题之后再呈送给皇帝,由皇帝勾选之后就统一在秋后问斩。
故而,陶氏说秋后见阎王的话就是在诅咒两兄弟被秋后问斩!
云守光的心顿时就像是有无数把刀同时在割似的。
赵氏悲愤地哭着质问云老汉:“爹,咱们家给老宅当牛做马这么些年,到头来没盼着一个好,就盼来对这么一句恶毒的诅咒?
爹,良心呢?
良心呢?”
这个时候,赵氏无比羡慕曹氏一家人,老三为了莲儿,就能豁出去跟老云家断亲。
可是他们家,是永远不可能的。
陶氏确实是骂得太过份了。
云老汉只得劝道:“你娘不是着急么,这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你们两口子也劝一劝,求一求老二和起岳。
别辜负了你们妹夫的一片好心。”
云起祥大声道:“咱们用不起江大海的好心!起岳说得对,出了人命就上县衙,把咱们都带乡壮所来算咋回事儿?
难不成乡壮所还能代替衙门审案子不成?”
起庆道:“对,咱们去衙门,咱们啥都没做,怕啥?”
围观的老百姓也纷纷议论:“是啊,这出人命了应该去县衙啊,干啥来乡壮所?”
“你们还不知道么?这还不是想要讹几个钱。”
“可不是咋的,前脚讹诈了银子,说可以帮着上下打点,后脚把人送县衙就不管了。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可不是咋的,若是没有猫腻,为啥偏要关着门说?”
“还是人家冒菜店的兄弟两个心里清明,知道是咋回事儿,就不让关门,就要上县衙。”
“可不咋的,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成,搁乡壮所算咋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