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灶房的轻松气氛相比,堂屋里的气氛就凝重多了。
“欺人太甚!”
听云守宗和赵氏讲完老宅那边的事儿,云守宗气得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胸口也剧烈起伏着。
赵氏跟方氏坐在一处,抬手抹着眼泪:“……平日里磋磨我们一房人就算了,现如今竟越发地过分了,竟把脏水往起庆身上泼,说是起庆偷偷地把送到私塾他五叔哪儿的马车给卖了。
起庆已经十五了,自家长辈这么说他,说他是贼,这要是传出去,起庆以后还怎么说媳妇?”
云守光颓然地叹气道:“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两两马车可是值当六十两银子啊!
娘今晚儿将这事儿扣在我们大房身上,是起了心不想还了!
老二啊,你该咋的还是咋的,至于我们,你不用管!
左右那马车不是起庆赶走的。”
云守光也是心灰意冷了,往日陶氏过分,他们一房人都忍了,许是他们一家并没有陶氏能惦记的东西。
亦或者往回老四昧了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都不值当几个钱,固然栽赃在他们大房,陶氏也就是骂骂就过去了。
从未像今儿这样……
让他们出面,好叫老二一家把亏给吃定了!
方氏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赵氏了,也没法儿劝,只要他们一天不分家,这样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大哥,你就不想分家单过?”
云守宗不提马车,再次提起分家的事儿。
云守光叹道:“爹不会让分家的,就连陶氏也不会让的!”
赵氏道:“一家子二十亩旱地十亩水田,都指靠着我们大房和三房耕种,四房的人看着每天也下地,不过是个花把势,作个样子给爹娘看看而已。
若是分了家,光靠三房,那些地就种不完!
家里供着老五上私塾,已经卖了五十亩田地了,现下的三十亩地,不管是请人还是佃出去,都是不合算的。”
赵氏的声音越说越小,心也越来越凉。
他们一家就是不要钱的长工,陶氏是不会放了他们的。
云守宗:“大哥,只说你想不想分,只要想,就会有办法!”
闻言,赵氏就看向云守光,晦暗的眼底就迸发出一抹光亮,一双拽着衣角的手越发地紧了。
云守光垂下头,神色黯然地道:“娘走的时候,嘱咐我照顾好你和爹……
况且,我要是分出来,家里少几个劳力……老五又要上私塾考学。
爹……他到底年纪大了!”
他的话音一落,赵氏整个人都萎靡了,眼神暗淡地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
方氏拍了拍赵氏的背,她理解赵氏的悲哀,一个女人,嫁了男人,这辈子过好过坏,就都指着这个男人了。
看着云守光这样子,云守宗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哥,你只告诉你想不想,不要考虑别的!”
“想,咋不想呢,可是光想有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