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好，我慢慢松手。”少年有些慌乱，嘴里小声地嘱咐着，却在他松开手的那一刻，腰被人紧紧的抱住，少年就那么呆呆的愣着，然后慢慢慢慢，慢慢慢慢地在颊上展开了一个笑容，阳光都暗了，被少年灿烂的笑容夺去了亮丽的色彩。

“春暖……”少年人又一次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把手抱得更紧了些，脸上的红晕也更深了些，心里的欢喜也更甚了些，慌乱间，只能一遍遍地叫着少女的名字，“春暖……春暖……”

他想说真好，他想说高兴，可他现在能做的除了叫人的名字，就只剩下傻笑了，从来不知道，林春暖简直不知道拿这个傻子怎么办才好，这时候不是更该说点甜言蜜语么，结果他只知道叫自己的名字。

“旺好哥，你除了春暖这两个字，是不是就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林春暖撤出一只手，揪了揪少年胸前的衣襟，少年却飞快的答到：“有，有，有，我想亲口听你说你愿意。”

林春暖自然是愿意的，但她却不想这么轻易的让这个人得逞，太容易的接受，也许就会少了些珍贵和回忆，“你先去求得我娘的同意吧，我娘如果拒绝了你，那我可就帮不了你啦。”

“好，好，好，我这就去跟婶子说，婶子一定会答应我的。”窦旺好恋恋不舍地手松开，当然是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放开，直到确定林春暖站稳了，这才退后了一步，跟少女拉开了一点距离，让自己能够再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人。

“春暖，我会跟婶子去求娶你的，到时候，你要亲口对我说，你愿意，好不好？”少年问得情真意切，少女笑得天真烂漫，“你先让我娘亲应了再说，我娘如果不应，我答应了也是白答应。”

少年有些发急，但到底还是沉住了气，“好，等我去征得了婶子的同意，再回来问你，你回去也要好好的想想我说的话，刚刚我说的所有，每一句都是我的真心，我的承诺，我说出口的，就一定会做到。”

林春暖自然是信他的，看着他送自己进了院子，就直接又奔了隔壁娘亲的院子，林春暖就乐得直捂嘴，都说人一遇上感情就发傻，还真不是说笑的，娘亲现在肯定被梅姨拉着说悄悄话呀，他又怎么可能堵得到人。

躲在门边看着少年坚持不懈地敲着院门，好久才颓丧的走回来，林春暖无声地笑得前仰后合，撒腿就跑回自己的屋里，然后猫在窗边，看着他一间一间地敲门找娘亲，林春暖突然就笑不出了。

那个少年锲而不舍地敲开一间又一间的屋子，然后询问，又失望的离开，再继续去敲下一间，这敲击在林春暖的心里就变得越来越沉重，最后，林春暖觉得窦旺好敲的不是房门，而是她的心，敲得她有些发疼，忍不住低喃了一声，“傻子。”

林春暖不再盯着窗外看了，她坐到桌子边上，拿起一本书来看，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连自己手里的书拿倒了都没发觉，最终还是心乱得无法平复，整个人都有些慌里慌张的。

在屋子里呆不住了，她又放下了书，趴到了窗子边，看到院子里没人，推开房门迅速地跑出了院子，又到了刚刚的那条小河边，因为跑得有些急，靠在一棵树上缓气缓了很久。

这些树曾经还只是小小的一棵，现在已经长得高大粗壮了，她靠起来稳稳的，时间果然是可以改变一切，像这些树，像那些曾经，像此刻自己的心情，都在随着时间而改变，有些变好了，有些变糟了，但总归是留不住的。

歇得够了，她起身走到河边，蹲在最上面的那块石板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么一大块石板，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是怎么把它弄到这里来的，每次问起，他都只是笑着说并不难，可林春暖知道，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难呢。

人这一辈子，总有很多的迫不得已，又会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但悲伤和苦难并不是什么坏事，你会在这些磨砺面前变得更坚强，就像遗忘不了的那些曾经，无论多苦，都会随着你的坚强，变成一段值得记忆的过往。

“春暖，春暖……”正当林春暖的思绪到处乱飞的时候，窦旺好远远地叫着她的名字跑了过来，“我找了半天都不见你，终于想到你会回来这里，果然，我还是在这里找到你了。”

林春暖扭过头看着少年人，微喘着气息，红着双颊，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舍不得再移开眼神，漂亮的少女站起身来，主动伸出双手，拉住他的手问，“你去问过我娘了，她怎么说？”

少年的眸色更亮了，浓密的眉尖挑了挑，声音都软了许多，“春暖，我去求了婶子，她同意了，那你呢，你愿意嫁给我吗？”少女抬头看着他，然后往前凑了一下，红唇轻掠过少年的面颊，停在他的耳边，语声轻柔，“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