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无性婚姻》(长篇小说)张宝同
吃过晚饭,傅林一般都喜欢到家属院后面的郊区田野地边散上一会步,放松一下,或是构思一些小说的情节,或是酝酿一下散文的情致。这是他一天之中思想最活跃,心情最平和之时,也是他一天之中能够抛弃烦恼,超然物外的一段宝贵的时光。可是,现在傅林不得不忍痛割爱,要用这段时间给斌斌补课。老师已经说了,斌斌再不加紧补习,课程恐怕就要耽搁了,期末肯定要留级。作为傅林来说,自己奋斗了半辈子也没混出个名堂,就指望着斌斌能为傅家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哪能让他真地留级?他知道人一留级就不再有自尊和自信心了,还谈什么成才和出息?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如果孩子再不争气,考不上大学,那时,受苦受难的就不仅是孩子本人,他们当父母的也会要跟着操心忧烦,不得安生。所以,他决定舍弃自己的时间和事情,一定要把斌斌的学习补上去。
他把斌斌叫到客厅的写字台前,问斌斌学到第几课了。斌斌哼哼吃吃地半天说不出来。傅林见斌斌连学到第几课都不知道,火气马上就不打一处来,躁着气说,“你怎么连学到第几课了都不知道?”还是于小兰一旁答道,“他这几天都没上课,咋能知道学到了哪里?”傅林没辙,就一边骂着一边开始从第一课给斌斌讲起。傅林先让斌斌把课文读一遍。斌斌把一篇课文读了个错字连篇。傅林一听就知道斌斌这整个学期几乎就没学什么。可是,事已至此,就是把他的屁股打成两瓣也无济于事了。傅林只好耐着性子给斌斌教生字生词。可让傅林真正憋不住火的是,你这边教着他,他那边打着呵欠,眼睛就时不时地眨巴眨巴地蒙胧起来,头也开始有些不当家地往一边搭落着,想要打瞌睡。傅林不由地火冒三丈,大骂起来。斌斌这才迷迷怔怔地睁大着眼睛。他的眼睛虽然睁得挺大,可是,里面全是一片雾气,根本看不到一点亮光。傅林一气之下,一下子把课本甩在了斌斌的脸上,吓得斌斌想哭又不敢哭出来。于小兰一看这情况,就对傅林说,“你还是写你的稿子去吧。”然后,就招呼着斌斌洗漱睡觉。过了一会,斌斌就呼呼地进入了梦中。傅林却还在一个劲地喘着气,恼恨着自己怎么养了个这样的孩子。
两天后的一天早上,傅林来到了门前的路边小店里吃早餐。吃完早餐一摸兜,兜里只剩下几角钱了,不够付早餐,只好抱歉着说,“不好意思,今天换衣服,把钱忘带了。”老板都是天天见面的熟人,马上就说,“”明天再说吧。
傅林出了小店,就想兜里明明还有十元钱,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难道是遇到小偷了?但他想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不大。要么就是他已经把钱拿去买东西了?可是,自昨天晚上他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门,不可能花掉。他就这样边想边朝厂里走去。就在他进到办公室拿起拖把拖地时,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会不会是斌斌拿去打游戏了?可不,斌斌说他打游戏是用早餐的钱,可是那点钱能打多久游戏,而斌斌可是旷课好几天了。这几天他不可能只靠那点早餐饭支撑着。随着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他马上想起前几天也曾丢过一次十元钱,只是当时兜里还装着一些公款,所以,他也没能闹清丢钱的原因。这个问题越发地加重了他对斌斌的怀疑。于是,他不禁在想:这钱要是真是让斌斌拿去打游戏了,可还真是件不得了的事。斌斌过去可是从不敢拿他们的钱。这样想着,他就决定中午回去要好好地审审斌斌,要是这钱真地让他拿去打游戏了,那他决不会轻饶他。这事搅得他心烦意乱,脑筋疼痛不止。他真是有些耐不住了,很想现在就去学校把斌斌叫回来问个清楚。可是,斌斌正在上学,他不能去找他,而且这种事也不能让别人知晓,会对斌斌的名声不好。所以,他只好忍着,想等中午下班回家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