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渚神色无异,福了福身子做了礼,才道:“这是太医院调配的,说是安胎之用,奴婢也觉得甚是难闻......”
连渚语气轻快似开玩笑般,夜雯轻嗔她一眼,她便止住嘴不说了。
苏浅浅觉得奇怪。
太医这么会配这种催产的熏香给长公主使用,长公主如今还有一个多月才临盆,那药委实凶猛,稍有不慎恐mǔ_zǐ都会有性命之忧。
“王妃可要先吃些东西?听她们说你一日都没有进食了。”
夜雯话音未落,后头的连渚眼刀子就飘来了,“长公主还好意思说,您自己都两日未进食了......”
夜雯被梗了下,“本宫......孩子闹腾,本宫吃不下......”
连渚眼眶发红,正欲说什么,瞥见远处几个熟悉的影子正走近了来,压了压眼角走到夜雯身后去站着。夜雯刚觉得奇怪,往日里连渚经常和她争嘴,怎么今日才说一句就偃旗息鼓了。
苏浅浅心中一动,扭头向后望去。
此时正是月色清朗之时,大片大片地撒在庭院里,几个男子踏着一地月色而来,夜风徐徐,衣袍猎猎作响,为首的夜夙嘴角微扬,眸中也是时常轻挑的似笑非笑的泽色,看起来倒是胳膊腿儿都还在。
唐彦初紧随其后,一身暗紫色的锦袍边角沾了些许污血,但他面上霁月风清,端的是翩翩公子举世温敦儒雅的模样。
夜雯看见唐彦初时便哭了,吓得唐彦初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将夜雯小心翼翼拢进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
大家瞬间就没眼看了。
这好歹是好些年的老夫老妻了,比夜夙苏浅浅这一对还要过分,苏浅浅咽了口唾沫,撑着快要饿晕的身子站起来,眼前夜夙面容一晃,她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摔个四脚朝天。
幸而是夜夙扶住了她。
成南成北默默地别开了脸,大家都没眼看。
炼制立即吩咐人将备着的饭菜端上来,在偏殿里伺候夜雯和苏浅浅吃些东西,瞅着唐彦初在场,连渚的话就多了,简直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夜雯气得面色涨红丢了无数个眼刀子都没能叫她闭嘴。
“侯爷,奴婢若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夜雯越激动,连渚就说得越兴奋,把她这几日的消沉郁结全给抖落给唐彦初了。
唐彦初眉梢一抖,放下筷子,接了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向夜雯憋红窘然的脸色:“她说的可是真的?”
夜雯垂头,狡辩的话到了嘴边,偏又不想自己这幅挨训的模样被人瞧去了。
苏浅浅喝了口热汤,觉得吃得差不多了便下了桌,偏头对夜夙使了个眼神,“王爷,天差不多快亮了,咱们出去转转,说不定还能看见日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