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轰隆’一声,惊得徐锦娴手一抖,刚触及的簪子还未到手就跌在了地上,摔成了三四段。
二夫人温氏神色一变,唤了婢子来询问,“外头发生了什么?”
婢女小声回道:“二夫人,是沈......沈家,沈家派了一队人,砸了咱们的大门,说是要让大公子偿命——”
温氏转头望了望自己的大儿子徐锦炎,徐家儿子按排行,外头的人只管徐锦炎叫声徐家二郎,只有那个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的大房嫡子徐锦俞,人称徐家大郎。
温氏又看了看大夫人林氏,担忧道:“难道是锦俞在外头又闯了什么祸事?”
林氏脸露赧色,不敢在事情没定下来之情,胡乱落定论害了儿子。
大房媳妇章氏站出来,道:“婆婆,儿媳去瞧瞧。”
苏浅浅扶起了徐锦娴,一眼便看见了章氏脸上的雷厉风行之色,看来若是外面寻事之人真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徐迎沁那个不争气的父亲,真能被章氏掀了天灵盖儿。
徐迎沁紧张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带着几个府仆出去了,正好看见苏浅浅看好戏的眼神,便瞪大了眸子嗔了她一眼。
苏浅浅见她稚嫩的面庞竟流露出大人的神情,已是觉得好笑了,又嗔自己一眼仿佛要吃了她一般,更是好笑。
徐锦娴脸色煞青,显然是被气的,又听得是大房的人,把簪子被摔坏的账也一并算在了大房头上。
徐锦娴也闹着要去前门瞧瞧,温氏喊都没喊住,便叫了徐锦行一起去,好歹看着点。苏浅浅屁股坐不住,索性跟徐锦行一道去了。
路上,苏浅浅问道:“表哥,这沈家是什么来头,章氏竟气成了那副模样。”
明明前一瞬还温顺矜持,一听见徐锦俞的名字,立马跟炸了毛的关公似的。
徐锦行叹道:“江北城中姓沈的人家不少,叫得上名号的仅有一家。”
“......那个沈家,是个商贾出身的人家,生得女儿个个似花貌美,兴许我那个堂哥哥,也折进去了吧。”
苏浅浅到了前门,才真正体会到徐锦行刚才说的那句“个个似花貌美”的其中意味了。
今早迎接苏浅浅和徐锦行的朱红门板已经躺在了灰土里,凉风便空荡荡吹进院中,苏浅浅微微眯了眯眼,看见许多人围在外面,有华服贵人,也有平头百姓。
五六个女孩子跪在一口桐棺前,个个哭嚎大骂徐家,说徐家大公子人面兽心畜牲不如。
苏浅浅看了眼,约莫年岁最大的女孩子也不过二十,最小的还梳着羊角辫,不足苏浅浅的腰高。
“来者何人,为何在我徐家门前闹事?”
章氏让身躯高大的家丁围了一排,阻止那几个女孩子往里闯。
沈家姐妹中,年岁最大的挽着妇人髻的女子爬起来,满脸泪痕指着章氏道:“你们徐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侮辱了我妹妹还逼她投湖自尽,你们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家丁们拦住她,生怕这个疯女人冲上来伤着章氏或者徐锦娴。
围着听戏的人也把事情脑补了个大概,其实大家都知晓徐家大郎是个奢yín之人,时常夜宿青楼、包揽花娘,只是没想到,竟能做出玷污良家女子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