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子,他们家也没有客人在铺子里用饭啊?怎么还要厨娘?”我跟着周嫂子拐进一间四面都没有窗口的小房子里,周嫂子叫我坐在上面唯一的板凳上。
“就不兴人家请个厨娘给自己烧饭吃啊?”周嫂子一改往日和谒的面孔,不大耐烦的瞪我一眼。
“老实呆着,没有我叫你不许出来!”我呆了呆,不明就里的坐在那里,周嫂子转眼将门一锁就走了。
“哎,周嫂子你锁门做甚?你放我出去啊?”我拍了拍门,朝着门缝说道,便是我再傻,到现在也知道,周氏夫妻领我来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是来给他家做厨娘的。
“你不是要报答我们么?现下就有个好机会?权看你配不配合了!何氏早年守了寡,膝下唯有一痨病鬼儿子,你要是在他们家里过日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往后还得谢谢我哩,要不是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这么个好地方哪里轮得到你这种连自己姓谁名谁也不知道的野丫头?哼!”周嫂子在门口顿了一顿,狠狠说道。
我这才明白,当日小河边那妇人所言非虚,这周氏夫妇确是个做缺德事体的,难怪他们会对我这么好,想着先前自己那感恩戴德的模样,现下只觉得无比讽剌,本以为离了陆庆之那个妖风四起的后院,便能找到我想要的自由,可我哪里知道,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世间险恶······顿时叫我生出一种前有恶狼,后有猛虎的沧桑感来。
当下也只能静观其变,再伺机逃跑。
周嫂子脚步渐渐消失,我趴在墙上细听,周围静得似乎连自己的心跳也能听得清楚,我紧紧拽住自己衣角,紧张得后背冒出细细的冷汗来,心道如果那个什么何婆子如果敢要伤害我,那我就跟她拼命!
除开早晨喝下的那碗稀粥,到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为止,我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许是身体高度紧张,绷得极紧,竟不觉得饿,双手隐隐有些发抖,我正思索着如果呆会有人来开门就趁机逃走的成功机率大不大时,便听得啪嗒一声脆响。
一个头戴灰色头巾,身穿青色粗布衣裳的老妇人站在门口,朝着我面上上上下下打量几圈说道:“转过去。”那老妇人冷声说道。
“啊?”我犹豫着是否要听话的转过身去时,那人更用力将我一推,双手在我腰间、屁股大腿上摸了摸,直摸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
“腰细腚大,是个好生养的,周老狗这回却真是寻个上等的好货。”那老妇自语道。
我惊恐不已,极力避着那双树皮似的手再探过来,只听她又对我说:“老身夫家姓何,人都称我一声何婆子,我儿唤作润生,今年将将二十四,身体有些不好,往后你要尽心服侍于他,争取尽快给老身生个胖孙子就好,前头铺子的事情暂不需要你来插手,一日三餐需要你做好,做好再端去喂给你夫君吃!”
“我······我要回家,你放我走吧,大娘,求求你放我走吧!”我眼中蓄着眼光,可怜巴巴的瞧着何婆子,心里也明白,那周氏夫妻肯定是我将卖给了这老货作媳妇,她又如何肯放我走?
“别做梦了,老身出了十两纹银将你买来,哪里能那么轻巧的放你离去?”何婆子讽剌的瞧我几眼,又说道:“我说怎么那周老狗这么轻意将你诳来,原是个心地单纯的,不过这样也好,今日老身就在这里跟你把话说明白,我儿身子不大好,你要是能尽心服侍,老身必然不会亏待于你,在我家里过日子,不是我何婆子吹牛,你去打听打听,全平安县里能过得如我家这般好的有几户?大多还靠着地里那点子谷米煮粥度日,你在周老狗那里呆过,应该知道吧?老身这里餐餐有肉吃,保管你吃饱!穿金戴银谈不上,却也能一年给你制几身衣裳,多少大姑娘想嫁进来,我还看不上哩!再说便是放你出去又如何?再叫人卖一次吗?你能保证下回还有这么好运气?若是叫人卖进了青楼楚倌之中,哼!我到是想知道你要怎么个过法?”
何婆子顿了顿,将我扯出那间小屋子,老婆子许是干惯粗活,力气甚大,又生怕我逃走,两只手紧紧掐着我手腕往前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