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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新魂像他们家判官。
反倒是像他家余判官像那个新魂。
因为这个叫做韩若的人间帝王,举止投足的优雅与隐藏的威严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协调,仿佛他就是天生的贵族,一举一动皆是自然。
然而他家判官,故作严肃只是对自己的保护。用一种故作的威严和淡然化作坚硬的外壳,隐藏内心的柔软。
这一刻,牛头简直要怀疑,自己家判官的保护仪态是师承这位韩若陛下的了。
新魂的眼睛一直盯着余泽,没有离开过一刻。他听到余泽的问题,眼睛轻轻眯了一下,出乎意料的回答道:
“韩若这个名字生疏,余判不如叫我银枢。“
余泽翻动赏善簿的手,僵了一僵。
他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自来熟的人,才见过一面,就嫌弃自己的大名别人叫着生疏了。
不过……银枢?是他的小名吗?
还挺好听的……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人家毕竟功德无量,比自己这个功德耗尽的判官不知道强了多少。于是,他没有反驳,而是例行公事地说道:
“你前一世的功德已经足以一生长寿安宁,但这一生你又选择为国尽瘁,所以两世功德翻倍,按照常例……”
赏善簿的条例余泽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他看了这位自称银枢的人的两世经历,就可以判定,他的功德大致可以就此摆脱轮回,在地府就任鬼官。说不定他们以后就是鬼界同僚、共同处理一些公务。
然而,他还没开口说判词,就见到赏善簿上正好算出了结果。
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
星宿归位。
余泽惊讶地“咦?”出了声。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眼前这个银枢,其实是天上的神仙。因为犯了某些触犯天条的事情,被打入轮回、历经人间百苦。现在又因为凡间积攒的功德,得以归位。
余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牛头感觉出了气氛的诡异,于是又轻微地靠近余泽,轻而易举地瞥见了赏善簿上的字。
牛头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能称得上是“星宿归位”这四个字的,都至少是各大星宿的主神,生而为神、掌握人间一方大事。
这绝对不是什么小神,更不是冥界鬼官能够比拟的。即使是首殿阎王秦广王,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将人家送回天庭。
牛头使劲地对他家判官使了个眼色,希望自己判官赶快闭嘴、不要再问任何问题,将这尊大神恭恭敬敬请回天上。
但是他忘了,他家判官就是个不畏权贵的典型,顶头上司阎罗王就经常遭受他的白眼与怒怼。
果然,他就看见余泽一板一眼地合上赏善簿,丝毫没有放下阿谀奉承的自觉:
“既然你是星宿入凡,本官能做到也只能是帮你将这两世的功德存案,归位天庭一事,就完全交由天界了。”
牛头越来越觉得,余泽认真的气度、与前面的银枢一模一样。
而银枢完全不恼怒、反倒是微微低头一笑,那身冥界遍地都是的素白朴素衣衫竟然被他穿出了清逸的风度。
余泽看着眼前的男人,在那一瞬间就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很久违。
他的清晰记忆、只有十天。这十天内,除了他下意识的动作和储备的某些知识,以及午夜梦回某些破碎的完全看不懂的片段,他对周围的一切事、一切人,都是陌生的。
然而今天这个人,却让他生出了亲近的错觉。
余泽看着微笑的他,忍不住问道:
“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啊?”
眼前的人的微笑先是微微的一凝,随后、慢慢加深。他如同深海的目光投到余泽的眼睛里:
“银枢,银为雷霆、枢为星辰。”
余泽慢慢品了一下这两个字,不由得说道: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银枢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他挑了下眉,不置可否。余泽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又故意套近乎的嫌疑。
他有点尴尬,而银枢却善解人意地转了话茬:
“在下还有些私事想请教阎罗王,但实在是对地府不甚熟悉,余判官可否费力引在下一程?”
余泽如蒙大赦,转身问在一旁探头探脑的牛头:
“你们王爷可回来了?”
牛头燃了张传音符打听了一下,然后回道:
“回大人,王爷已经快到阎罗殿了。”
余泽听后,站起身,依旧是板板正正的赏善司判官,他认真地对银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