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沾着泪珠,半闭着眼睛,哭得酒意上涌,又有些晕眩,忿忿一边挣着,一边捶着他:“……对,我恨你,恨死你了!”
说着,晶莹的泪水掉了线一样,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几个月心里的委屈,全都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她每次一哭,他就是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
见她鼻头哭得粉粉透红,身子也一起一伏,一瞬间,他再顾不得别的,生怕她哭坏了,将她重重压在怀里,揉着她被汗水打湿了的秀发,低声哄着:
“乖,跟我回去,老公会补偿你,再不会离开你半步了。”
她趴在他怀里,半醉半醒间,一边委屈地抽泣,一边使劲儿掐他健硕的肌肉:“你补偿不了……呜……呜……你是坏人!大坏人!”
他终于感觉到她的异样,对自己的怨气似乎并不只是拘留所那件事。
照理说,他虽然把她娇惯得厉害,但她绝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她气自己气到这种地步,一定是有理由的。
他眉宇一疑,俯下头颈,鼻尖轻挲过她粉颊上的泪珠儿,沉声:“为什么我是大坏人,乖,有什么事,告诉老公。”
她睫毛一颤,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哼哼唧唧地哽咽着:“我……”
話沒说完,一股酒气涌上来,两眼彻底一黑,软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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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从床上爬起来时,嘉意的头还沉甸甸的,回过神,环视一下四周。
是绿岛花园的家里。
她舒了口气。
半会儿,才想起,昨晚上去参加饭局,然后被邻座的一个媒体高层灌酒灌高了——
后来……发生什么?
哦对,霍振旸带着自己离开了宴会厅,进了电梯……
但两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唉,喝断片了。
她用手腕内侧揉着额头。
正这时,卧室的门开了。
梁安雅端着一杯蜂蜜水进来,坐在床边,将水递给她:“小意,你醒了,头还疼吗?”
嘉意呡了几口蜂蜜水:“好多了。”
迟疑了一下:“昨晚我怎么回来的?”
“霍少送你回来的。”梁安雅也知道昨晚她是参加电影的饭局去了。
嘉意吁了口气。
算这男人还没太过猖獗,还知道把自己送回绿岛花园。
她昨天醉成一滩泥,那男人就算把自己吞进肚子里吃了,她也没办法反抗。
“他送我回家就走了吧。”嘉意随口问。
梁安雅有些心虚,咳咳两声,老实说:“呃…你回来的时候,霍少请来我们家的钟点工已经走了,你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方便把你搀上楼,只能由着霍少把你抱上楼,送进卧室…”
她一怔,有些不妙的感觉:“那他送我回房以后就走了吧?”
“呃……”
“安雅,你别告诉我他在我房间待了很久?”嘉意蹭的一下,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