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她眼睛微微刺痛,眼眶发红,拿起眼药水,抬脸望天,滴了几滴,才感觉沁凉舒服了些。
眼药水顺着眼角滑下来,她顺手扯出一张纸巾。
正在这时,卧室的门响了一响。
她余光一瞟,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
小洛今天走后,李妈打电话告诉过霍振旸。
她猜到他会回来,并不意外,用纸巾匆匆擦了一把眼角。
他看着她的举动,沉了眸色,走过去,将她的脸掰正过来,凝住她红了的眼眶,以及残留在脸颊的水液。
嘉意从他的眼神中猜到他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哭了。
唇边绽出一丝好笑,又不乏清冷,她从他托住自己下巴的手掌中抽出一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眼药水。
他这才明白自己会错意了。
还以为小女人因为小洛上门的事受了委屈,一个人在家偷偷委屈哭。
刚才那一刻,他的心脏都甚至差点儿被她哭得酥软了半片。
真是太小瞧她了。
他对自己的紧张感到可笑。
其实这小人儿快活得很呢!
她站起来,保存好设计稿,关上电脑,然后打开衣柜,拿了平时穿的睡衣,朝卧室外走去。
他醒悟过来,沉了眼色:“去哪。”
小女人扭过头,语气淡淡:“仔仔这几天有点咳嗽,他晚上爱踢被子,我过去陪他睡,免得他着凉生病。”
他眉宇一蹙:“是吗,李妈没跟我说仔仔不舒服。”
“李妈不见得样样事跟你说。你这么忙。”
他泛起一丝冷意,仔仔现在是霍家全家上下的命根子,有个头疼脑热佣人怎么可能不跟他说。
分明是她在避开自己。
叫她抱着睡衣朝门口走去,他近乎低吼:“站住。”
若是平时,他充满愠怒的声音一出口,她会立刻聪明止步。
可今天,她却无视他的呵斥,存心挑战他的威严一样,趿着粉色绵拖鞋,像个轻飘飘的幽灵,继续朝前面走去。
他大步迈过去,一把拧住她纤细的笋臂,叫她蛮横地拖回来,扯到自己的跟前,双目凌厉地盯住她:“不许过去。”
四个字,简洁干脆,绝无转圜余地。
她毫不惧怕地与他四目相对,任由他凌厉灼热的呼吸喷过来,全无闪躲,粉唇边际绽出异常冰冷的光泽:“霍先生要是嫌一个人在房间寂寞孤单冷,可以去夜总会,那儿有美酒,还有美人。够热闹。”
他眸子一点点沉下来:“我知道小洛来找过你,说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已经知错了,再不敢了。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警告?
嘉意唇边的冷意更甚,扒开他蒲扇般的大掌。
他早就知道小洛留下来的目的。
他明知道小洛的到来和存在,就是为了破坏他的婚姻,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他所做的,却只有--警告。
好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