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旸没有说话,却也没否认。
她倒吸口凉气,惊惧地朝icu病房看去。
他缓步走过去,抬起一只大手,将她因为紧张而香汗淋漓的一缕松散秀发捋到了她的耳后,放柔了声音:“先去机场,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过去跟你和仔仔汇合。”
嘉意现在哪还有心情去机场,搅着衣服角,朝密不透风的icu病房门望过去:“他是因为拒绝上交证据,才会跟组织闹翻,成了这个样子,是吗?”
霍振旸沉默不语。
他也没料到,聂亦霄对他的小猫儿还真的是痴情不减。
居然连ism的大好前途和性命都可以不要。
见霍振旸不说话,她知道是默认了。
素手蜷成粉拳,凑近唇边,哽咽起来。
他是在用性命兑现对她的承诺。
他没有骗自己,答应了自己的事,真的办到了。
而她,这段日子竟然还动摇了,猜忌亦霄哥是不是欺骗了自己,才会躲着自己,不接电话。
依稀记得那晚上,她还在电话里问过亦霄哥,组织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彼时,亦霄哥只淡笑着说没事。
那个时候,也许他就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却还安慰她……
她为了让他不交证据,活活把他逼上了绝路么?
脸上的愧疚汇成了溪般的泪,越淌越凶,最后哭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红,却又尽量憋着声音,似乎害怕吵到icu里的病人。
霍振旸脸色暗沉,将她搂入怀,嗓音低哑:“不要在我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哭。”
她抱住他精壮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衬衫领口中,泪水氤氲了他的胸膛,却仍旧控制不住,抽泣不止:
“是我害了他……都是你!要不是为了你,我不会让他对我承诺,他不会这样子,呜呜……我恨你…恨死你了!都是你!”
她因为难过和愧疚的气话,却听得他心头极其舒坦,牢牢将她锁在怀里,低下头颈,贴住她清香的秀发中,薄唇摩挲着,仿佛在镇定她此刻的不安,低喃:“好了,宝贝儿,我会叫医生尽量治他。别哭了。”
这句话让她哭得更凶。
尽量治他,那就是说可能没救,刚才那随扈的话,她也听得很清楚了……
她窝在他怀里哭个没完,一会儿功夫就湿了他的领口。
他被她哭得有些躁动不安,锐眸微冽,不耐地托住她下颌,强迫她仰起哭成小花猫的脸儿:
“后悔了吗?心疼他?早知道应该让他把我这里搜集的证据都交上去的,是吗?”
她咬着唇死死盯住他。
要不是怕他吃官司,怕他被联合国那边缠住,她怎么会把亦霄哥害成这样?
可这男人,跟她冷战了许久就不提了,现在居然还在不阴不阳地说这些话!
她气极了,像个炸了毛儿的小野猫,一张檀香小口就狠狠咬了他掌心一口!
他吃痛一抽手,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可能过分了,眉一蹙,将正要避开的小人儿一抓,狠狠捞回来,继续搂紧:“你是要把老公咬得也进医院吗,宝贝儿。”
在他的安抚下,她脸蛋上的愠意才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