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得打个电话试探一下。

她拿起沙发边的座机，拨通他的手机，接通后，那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喂，”嘉意抱着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松一些。

霍振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似乎很疲倦，懒散地应了一声。

“我刚让李妈给你送汤去了，你喝了么。”她悄悄问。

“还没。”语气依旧慵懒。

光凭两个字，她实在断定不了他是不是恼怒自己，更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聂亦霄那件事。

她也没那么笨，不可能主动去问吧，万一他不知道，那不是上赶着自找麻烦么。

“你是不是很累？”她小心翼翼。

“嗯。”

就在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时，他打破沉默：“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嘉意咬了一下贝齿，嗯了一声。

“没别的要说了的？”

嘉意只能咬了一下贝齿，终究说：“没什么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电话挂上的一瞬间，那一边，嘉意看不见的男人脸色已经阴沉如深潭，一丝光亮都照不进去。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耗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在电话里质问她。

他已经给了她一次机会坦白从宽了，可她并没珍惜。

如果她刚才在电话里主动承认，他或许不再跟她计较这事。

眼神阴鸷下来，他骨节一弯，攥成了钢拳。

一抬手，掌心的手机狠狠掷到了总统套房的墙壁上，摔裂成几瓣！

*

挂了电话后，嘉意仍是心神不定。

要是霍振旸真的知道聂亦霄搜证据的事情，一定会千方百计将聂亦霄从云岭翻出来，——

短短几秒，嘉意心跳加速，摸出手机，给聂亦霄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全无感情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再打过去，还是一样。

聂亦霄的关机，更让她不得安宁。

亦霄哥无缘无故不会关机。

他离开华夏了吗？

还是出了什么事？

夜色蔓延开去，仿佛她此刻的心情，浓敛得融化不开。

*

凌晨。

城市的另一端，一座僻静的公寓伫立的寂寞的夜幕下。

聂亦霄一袭修长的身影倒映在柏油马路地面上，一身铁灰色风衣被冰凉的夜风身拂起一角，借着寂静无人的夜，走出公寓门口。

公寓门口的路边，停着一辆钢漆色的suv，低调而鬼魅，仿佛夜幕中的幽灵，随时能吞噬掉人。

月亮银色的清辉和清冷的路灯照耀下，聂亦霄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俊逸非凡的脸庞一转，目光落在那辆suv上面，似是知道里面是谁，也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毫无意外地朝那辆suv走去。

距离大概两米左右，他停了下来，淡淡：“你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