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亦霄将西裤上的水渍擦干净后,两人才重新坐下来。
或许是刚才打翻茶的小意外,将气氛弄得总算活跃了些。
两人褪去了尴尬,一边喝茶,一边时不时聊几句。
“如果没有霍振旸这个人,你会不会跟我重新开始。”他眸仁一闪,忽然掷出话。
嘉意被问得一怔。
“不要紧张,嘉意。”他淡笑弥漫在唇边,跟以前一样暖人心,“我只是问问而已。”
这个问题,在她重遇聂亦霄之后,她也扪心自问过,不得不说,可能真的会。
十几年的感情,并不是能够轻易抹去的。
她的幼年、少女时代,全都是在这个男人的见证下完成,做过最多的梦,就是当他的新娘。
当年,聂亦霄跟楚心愉在一起时,她虽然恨他,但心里终究还是盼着他能够回心转意。
一直到四年前,真相大白,聂亦霄原本并不是负心汉,她对他的怨恨在得知的一刻,其实已经消失了大半。
如果没有霍振旸,她或许真的可能跟聂亦霄在一起。
可——
只是如果而已。
问题是,她的生命里,已经有了一个霸道的烙印,誓要将她过往的印记,全都烙得分文不剩。
聂亦霄注定便成了她生命的明月光,永远只能仰看,却再不能触摸。
她的久久沉默,却让聂亦霄唇边满溢出悦意,他明白了她的答案。
若没有霍振旸,他和她是有可能的。
他没有输,他不过是错了和她的时机。
不知不觉的,时间朝后移去,夜色浓了几分。
聂亦霄看嘉意不时用余光偷瞄墙壁上的挂钟,猜出她的心思,语气噙着淡笑:“是不是霍少等会儿要上楼?”
嘉意只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并不是她急着想赶聂亦霄走,但是那男人的控制欲和醋劲儿不是一般大,之前在教堂还为了自己跟聂亦霄多说两句话不高兴,现在看到自己跟聂亦霄告别,一定更恼火。
聂亦霄放下杯盏,似是不想她为难,站起来:“嘉意,我先下楼了。”
嘉意跟着站起来:“亦霄哥,我送你去电梯吧……”话音还没落,头一阵眩晕,身子一倾。
聂亦霄脸色一变,将她扶稳了。
嘉意打起精神,想要站直身子:“没什么,可能是一天没吃饭了,肚子饿得头晕。”
其实刚刚跟聂亦霄说话时,她就开始有些头晕,但并没多在意。
今天凌晨起来就开始化妆、穿婚纱,忙得团团转,哪有功夫吃东西。
刚刚到了酒店,趁补妆时,夏听璇才有机会让伴娘拿了些水果来。
不过她怕糊了妆等会儿又要化,太麻烦,只吃了几口。
整天都是空腹,撑到现在,不头晕脑花才怪。
聂亦霄却只是直直凝视她,并没说话。
“亦霄哥,你先走吧,”她并没察觉聂亦霄端详自己的目光起了些变化,用力推搡了一下他,却惊觉自己竟然使不出力气。
再一用力撑起身体,她整个人仿似被抽走了力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