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染死攥住手心的原子笔,望住面前的男人,等待着霍振旸笔尖落下,在婚契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刺啦”一声,白字黑字的婚契在男人修长的指间,已经瞬间撕裂成了两半,然后在掌心揉成了一团皱巴巴的纸球,刷的一下,掷到了高级羊毛地毯上!
动作太过迅猛,在场众人全都没反应过来。
“我想爹地应该知道,自从我十七岁那年进入商圈后,只有我将人捏在手掌心,却永远不会有人能威胁我。”
霍振旸抬起轮廓英美的下颚,冷清字句慑住全场。
“你——你——”霍天沛气得胸口发疼,“你以为撕了这一份就算了?我今天既然把谭主任请了过来,你就算不签也得签!”
姚珍茹见老爷子气得脸都紫了,忙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慰,又不时轻嗤着瞟一眼沙发那边的霍振旸。
她最乐于看见的,就是这一对父子因为结婚的事情闹个不休。
霍天沛偏心原配长子,霍振旸手腕决断冷辣,她和儿子对于霍氏的家产实在是望所不及。
不过,能给两人添个堵也是好的。
眼下这场景,正中姚珍茹的下怀。
父子两人吵得越凶,她看得也越爽快。
霍振旸见老爷子气得直发抖,俊脸上的冷意消散,莫名多了几许戏谑之意,语气突然又温和起来:
“爸,放心,谭主任今天不会白来,要是多准备了婚契,拿出来吧,应该还是有用的。”
霍天沛怒气一止,不懂儿子说什么,楞楞望住他:“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长子,他已经越来越掌控不住了。
不,不但掌控不住,就连他的思绪,他也读不出来了。
不过……也许他从来就没读懂过这个儿子,不是吗?
振旸从小到大,他只顾着打拼事业,开创霍氏帝国的江山,很少在家陪伴过他和他的母亲。
从那年妻子去世,他闻讯疯狂赶回家,一开门看见年幼儿子望住自己清冷得近乎没有感情的双眸时,他就应该明白了,他也许根本不曾了解过这个儿子。
今天的振旸,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安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撕碎那份婚契。
也就是说,他早就超脱了自己的管辖,根本可以不受自己的辖制。
唯一让他对自己还算尊敬的,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父亲罢了。
霍振旸并没回答,纤薄无情的唇角,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俊容又一转,望向姚珍茹。
姚珍茹蓦然浑身一抖,只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正在这时,客厅门口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