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让老狄克特失望了啊,哈利默默地想。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变得像“真正的领导者”一样,不被眼前的牺牲阻拦,执着于最终的胜利。
哈利闭闭眼,他要全心操纵飞天扫帚,就不能维持魔力流,控制隐形衣包裹住自己。哈利再睁眼,一手拉下隐形衣,塞入随身包,然后拔出魔杖,另一手轻拨飞天扫帚,急速俯冲。
特瑞西一人对五人,已经落了下风。他甩出两个飞针球,避开食死徒,却被一个缴械咒击中,魔杖脱手。
危急时刻,特瑞西闪开一个死咒,顺势一跨步,一把拉过施咒的食死徒,将他整个人抵在自己胸前,挡下了几个接踵而至的魔咒。同时手一折,夺下食死徒手中魔杖,对着另外稍远的两个食死徒,几个组合咒语连发。
哈利看清了特瑞西形势的凶险,心中越发焦急。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和特瑞西正在交手的两个食死徒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俯冲后急速打横的扫帚尾巴,抽击开去,再没爬起来。
特瑞西看见哈利眼角跳了一下,但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一个横跨坐到哈利后面,同时伸出手:“——特瑞西的魔杖飞来!”
特瑞西的魔杖再次回到手中,剩下的三个食死徒也同时发动了咒语。魔咒闪烁间,哈利轻轻念道:“——速速变形!”
蓝光闪烁,笼罩了哈利的右手。变形术施展的对象不是其他东西,而是哈利手中的魔杖。
冬青木魔杖瞬间抽长,变成一根两米多的长鞭。哈利横抽出去,长鞭将过来的魔咒击碎成光点。在食死徒们没反应过来之前,长鞭的尾稍扫过三人手臂。剧痛之下,三人连手中魔杖都握不住,三根魔杖纷纷坠地。
变形术的效果只持续了一瞬间,长鞭重新变回魔杖。
哈利借着高空俯冲的惯性,两击得手,载上特瑞西,猛拉扫帚头,急剧爬升。两人升到半空,聚拢过来的食死徒已经发现了他们,纷纷骑扫帚追来。
同一时刻,在魔法部。
魔法部部长皮尔斯· 辛克尼斯大步走进禁止滥用魔法司,推开霍普柯克办公室的门。刺耳的警报声响成一片,英国魔法网络依旧全面瘫痪。
“怎么还没有恢复?”辛克尼斯几乎是嘶吼了。
“已经找到问题了,似乎是有人切断了中枢连接……”
“我不需要解释,我只要监视魔法网恢复,立刻!”辛克尼斯打断了工作人员的汇报,额头上已经有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完了,今天,他要来魔法部……”
“怎么回事?”一个嘶哑地声音在辛克尼斯身后响起。
“阁下。”辛克尼斯全身紧绷,声音都有些发抖。不仅他一个人,在场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
那个深红眼眸的巫师踱着步子走进来,看着整面墙,彻底瘫痪的全国魔法网络,嘴角忽的扬起一丝冷笑:“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英国境内,还有人敢这么大动作,我都要感动得流泪了。”
整个办公室,温度降到冰点。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连桌上的纸笔,都在瑟瑟发抖。
而此刻的戈德里克山谷上空,哈利正在全力出逃。
飞天扫帚多载了一个人,也快不起来。食死徒快速追上,魔咒从身后击来。哈利操纵飞天扫着的技术绝对一流,螺旋爬升、急转俯冲、倒飞侧滑……竟是将攻击的魔咒统统躲过。
只是可怜了特瑞西,他本来还打算豁出去了,给身后的食死徒留点纪念的。结果哈利一秀飞行技巧,他只能有死闭双眼,抓紧哈利不放这一个动作了。
哈利全力集中,魔法领域覆盖周身十米,运用高超的飞行技巧,艰难逃生。只是两个人骑一把扫帚,虽然没有咒语击中,食死徒还是一点一点地缩小了距离。
哈利脑中转得飞快,计划了几个甩掉身后的人方案,又被一一否决。
此时,哈利和食死徒一追一赶,就要离开戈德里克山谷的范围。特瑞西在一开始破坏魔法部监控网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屏蔽的屏蔽的整个戈德里克山谷的魔法通讯波动。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被食死徒发现了,行动计划里的安全措施再次救了他们一命。
但只要离开戈德里克山谷,食死徒就可以通过黑魔标记,联系伏地魔,那时候两人才真是十死无生。眼看食死徒越逼越近,心中也是焦急万分,甚至都已经开始考虑,要用什么办法,能在自己身死之后,将开启魔法阵的蝴蝶纸片传到赫敏手中。
哈利不敢再急速往前,在戈德里克山谷的边缘上,和食死徒们兜起了圈子。但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多了,特瑞西忍着恶心,在他耳边提醒,魔法部的监视网络开始全面恢复,最多半小时,戈德里克山谷的屏蔽就失效了。此时,天边云彩里又飞来出几个黑色身影,一开始哈利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很快他确认,确实又有十几个穿黑袍的人从前面包抄过来。
哈利心下一凉,真要送命于此了。特瑞西和他几乎是同时察觉了异象,哈利听到他在耳边冷笑了两声,感到他又抓了几件炼金物品在手里。
前方包抄过来的人越来越近,哈利也握紧了魔杖。身后的食死徒眼看胜利在望,前方的人拉开队形包抄,哈利只能不顾一切地往前,企图用蛮力冲开一条生路。三队人马风驰电掣,连连提速,在空中相互逼近。
和在前方包抄过来的人,交手的一瞬间,特瑞西的炼金制品已经险险要出手了,忽然听到一声喝声:“我是卢平!”
哈利一呆,然后包抄他们的人和他们交错而过,直杀两人身后。
哈利猛地拨转扫帚头,差点没把特瑞西摔下去。果然,包抄他们的人,虽然也是食死徒的装束——黑袍和面具,但是他们已经和追来的食死徒战成一团。一开始对他喊“我是卢平”的那人,也且战且退地回到他们身边,嘶哑地说:“跟我来!”
要是之前,哈利、特瑞西肯定毫不犹豫地跟上去了,但经过魔法学徒的修行后,两人清楚地知道,战场上,他们绝不能盲目地跟人离开。
“三年没在满月的时候给我送药,你把樱桃口味研究出来了吗?”那人继续嘶哑地说。
这话既暗示了卢平教授的狼人身份,又暗示了哈利曾经说过,要学习制作狼毒药剂,给卢平教授改善口味的事。这件事,除了卢平教授本人,哈利从未对别人说起。此话一出,哈利、特瑞西都对他的身份不再疑惑,立刻跟上了他。
在离开戈德里克山谷范围之前,哈利回头看了一眼。巨大魔法阵已经彻底成形,魔法部的监控系统,应该已经在恢复工作了。
“哈利?”特瑞西推推停下的哈利。
“特瑞,是不是这之后,我们再也不能通过魔法阵设计缺陷,如今魔法部监控网络了?”哈利问。
“是。”特瑞西肯定地回答。
“呵。”哈利低笑一声,“伏地魔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现身戈德里克山谷的消息。”他沉思片刻,回头对特瑞西道,“反正瞒不住,我们提前把消息送到他面前好了。”
特瑞西一挑眉:“好主意。”他再次熟练地在指尖拉开魔法线,做出一根光箭。‘
哈利拿出魔杖,在光箭离手的一瞬间,附上了一个银色的光球。
魔法部禁止滥用魔法司里,伏地魔看见从边境开始,缓慢恢复的监控网,冷笑一直没有落下。布满英国地图的红色光点渐渐,被代表正常的黄色取代。
就在所有都松一口气的时候,整个魔法墙面,忽然熄灭。一时间,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再次亮起。
不过这次,出现在魔法墙上的不再是英国地图,而是一行英文:
“im harry potter,im back,well see……”(我是哈利· 波特,我回来了,我们走着瞧……)
死寂、死寂……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那一行刺眼的英文,就这样印在伏地魔深红的眼睛里。
半响,伏地魔才嘶嘶地冷声道:“好,好得很。”
有卢平教授带人接应,哈利、特瑞西终于安全离开。一路上,哈利、特瑞西几度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说,伏地魔收到‘留言’,会是什么表情?”哈利笑问。
“大概脸会气绿吧。”特瑞西闷笑道,“他现在大概正在‘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自我陶醉感里,噢,我希望向他汇报消息的人,下场不会很惨。”
两人想象着伏地魔收到挑衅时的表情,顿时觉得一阵解气。被食死徒围攻的憋闷,顿时也去了大半。
“虽然有惊有险,我们也算是初战告捷了。”特瑞西说。
哈利摸了摸万用包:“希望接下来也要一切顺利。”
两人说笑着,渐渐飞离戈德里克山谷,将那个魔法纸屑勾成魔法阵留在身后。
尘埃、泥土、风沙……会将那些碎纸屑的痕迹慢慢覆盖,因为被抽离了魔法枢柱,魔法阵尚未完成,任何手段都不能将魔法阵检测出来。
费劲千辛万苦从南塔偷渡出来,煞费苦心的破坏魔法部监控网偷偷布下,覆盖整个山谷的巨型魔法阵,在两人身后,静静等待着时机到来,枢柱归位的那一刻。
三人一番疾驰,一路飞往伦敦,他们在国王十字车站落地,隐蔽为自己施了幻身咒后,不行前往一个麻瓜街区。大概经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卢平教授终于停在了一幢脏乱的房子前面。
这幢房子实在是破旧得和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搬到被毁的戈德里克山谷倒还合适,哈利心想。
房子是的门把手是银质的,形状是一条盘曲的大蛇,门板是黑色的,怎么看都有点阴沉的味道。卢平教授推门进去,哈利、特瑞西紧跟其后。
老实说,这房子里面比外面更破。烂翻翻的旧地毯、蜘蛛网、厚灰尘……不过哈利刚刚算得上死里逃生,现在能有个容身之处,到不怎么计较了。他还颇有精神地和卢平教授开玩笑:“教授,这里是你家?这么脏,难怪你要一直呆在霍格沃茨。”
背对着他们的卢平教授取下黑斗篷和面具,缓缓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