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田宝一眼瞟见铜镜中她自己的面容,尖着脆嫩的娃娃嗓叫起来,她坐在她太婆腿上使劲儿往前挪挪小屁.股,试图凑近了看清楚--老天!镜子里那个染了两个圆啾啾红脸蛋儿的人是她吗?
眉间点上一点圆溜溜胭脂记也就算了,还正常些,可是为毛要给她染两个圆圆的红脸蛋呐,田宝不死心地再瞅了瞅--天雷呀,居然还真么对称。古代都这么打腮红的吗?这也太难看了吧。
“太婆,这样好丑!我不要!”田宝说着就要动手去擦那红胭脂。
“别动,”李秀妮慌忙捏住她的小手,先是认真地左右端详了一下小孙女儿的妆容,之后才笑着点点她的额头说,“谁说丑啊?看看这是谁家的女娇娥呀?长得可真好看。”
“太婆--”田宝明显不会轻易被哄住,开玩笑,前世今生加起来怎么说也快三十年的阅历了,她拉长了声音叫了声太婆,执拗地要擦掉那两坨红胭脂,“真的丑,擦掉吧擦掉吧······行不行?”
“可不能擦,”李秀妮再次拍掉田宝试图往自己脸上摸的小手,哄道,“乖宝,这是喜娃妆,前几天不是跟你说过了,今儿个要去白里长家里去做给新娘子压床的喜娃娃的?听话,等咱去看过新娘子之后太婆帮你擦,好不好?”
哦~原来是这样,田宝恍然大悟,她说呢,平日里也没见给她涂胭脂什么的呀,怎么今儿一下子涂这么多,她不甘心地再次凑到铜镜前看看,呵!这红的,真是胜似猴屁股羞煞红杜鹃!(⊙o⊙)!
“好吧,”田宝点点头,又问,“那哥哥们去吗?”
“都去,你太公们和爹爹们也去。”白栓木是白杨庄的里长,有道是官商结合,这商换成地主也是一样的,白家跟田家一向关系不错,他们家娶儿媳妇儿,田家主子们自然都要去露露脸捧捧场。
“那我去跟先生说提前散学!”田宝心里一乐,扭头往前院儿仓库边的那间大房子奔去--
那里原本是来妹,哦不,应该说伯渊了,那里原本是伯渊他们五兄弟的住所,现在已经改作学堂用了。
说起哥哥们的新名字来,田宝至今还忍不住要囧上一囧。
话说半年多前,田宝偶然见到几次哥哥们晚上趴在油灯下翻着两本破的不成样子的书自学写字的场景,转头就去缠着她两个老爹给她请个先生回来,说她要学写字读书,哥哥们也要写字读书。
虽说大庆朝的主流思想是“学而优则仕”,也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之说,但那只是针对县里州里府里的那些人家,说白了,就是城里人,像白杨庄这样的乡下一般多是想着让孩子多学学谋生的手段,想着考科举一步登天的倒真是不多,至少白杨庄这么些年只出了一个秀才,而且一直就是秀才。
因此不用说李秀妮田旺,就是田金廷也没想过要送哪个男孩儿去私塾上学读书,田家地多,难道他们不该多学学种地卖粮管下人?
不过田宝这一提出来,李秀妮倒是动了心思,读书也好哇,要知道朝廷可是有规定,中了秀才,这秀才本人名下的田产商铺什么的就不用交税;要是中了举人那更好,举人荫三代,也就是说举人的父母高堂,兄弟姐妹,儿子女儿名下的产业都免税。
这对每年都要交一大笔粮税的田家很是有吸引力。
更何况,这五个男孩子看起来都挺聪明,再说了,五个呢,撞大运也能撞上一个秀才吧?而且李秀妮田金廷他们也有心让他们兄弟学的更优秀些,好配田家的掌上明珠田小宝啊。
我们田家的小宝贝怎么能配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莽汉子呢!?
再者说,田金廷田金轩兄弟也读过几年私塾呢。
于是当天就拍板决定,把白杨庄上唯一的秀才,也就是白栓木的堂弟白康顺聘过来给孩子们做西席。
好了,说到这儿,就该说来妹他们的悲催取名史了。
要上学了,不能总是来妹喜妹的叫吧?这名字寻常喊喊还行,可要在学堂上喊的话--“有辱圣贤”呐(=o_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