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雪警醒道,也许这是他不愿说出的痛,就象欧阳于她,已是一个揭开但不愿直视的伤疤。
“好了,好了,学习吧。”未雪拿着圆珠笔,敲敲本子。
他抬眼看看,咧嘴象个孩子样的笑了。
她的心痛了一下,心中暗骂:林未雪,不带你这样的,还想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吗?
可他却突然小声地说:“我走的时候,她哭了,在机场。”
未雪一愣,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怎么看也不象个薄情的人,“那你还来我们这儿,心够狠的。”
他嘴边一抹吞咽不下的苦笑,“你好奇心太重了,这回满意了?”
未雪摇摇头,笑嘻嘻地凑过去,“nonono,怎么会满意呢?你们怎么认识的?她追的你吗?”
“哪里看出她追的我?”
未雪脸微微一红,用手在他的脸上画了一个圈。
“你是说我长得帅?”他不禁得意起来,“很少听到你这么夸我?”
未雪马上回了一个白眼,只听他平淡无奇地说,
“其实,我们开始是在地铁里,她当时拿了一本书在那里小声地读,我就一直看着她……”
“原来,你喜欢这种口味的?”未雪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看不出如此冷傲的权仁赫,竟也有如此被打动的时候,她不禁笑起来。
“干嘛?”那长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着,掩不住里面的莫名其妙。
未雪忙摆摆手,笑硬生生地在嘴里咬断,“学习,学习。一天好几十呢!别浪费我的钱。”
他瞪了一眼,“那是我的钱!”
“马上就是我的了!”
然后他脸白了白,嘴角象偷吃了冰淇淋似地有点甜腻。
难道那时他在喜欢自己吗?那他的女朋友在哪里?林未雪从未再问过那个女人的下落,也没再听他提起过。
只是好象有一次在讲到“曾经沧海”这个词的时候,林未雪指指自己的心:“如果生命里出现了曾经真正爱过的那个人,那么别人就再也走不进心里去了。”
“你有吗?”他玩着笔,口气不恭。
未雪心头一闪,没有作答,只是反问:“你呢?”
他默默地笑了:“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
未雪感到无奈,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一块块拼接起来,才发现她与权仁赫竟也有这许多的记忆。只是自己一直无动于衷,连什么时候卷进了这场纠结无语的旋涡,都模糊一片。
其实,他不只一次地暗示过自己,不是吗?就象那次他咬着笔,睁着一双百分之五十的黑眼仁看过来。
“林未雪,你说有没有一个词,可以解释只要一见到就特别喜欢的感觉?”
未雪抬头看他,竟是一道从未见过的青涩的目光,让人有了一点点的心动。
可她当时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欧阳文笛,那种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想念和喜欢,让她酸涩自知。
她淡淡地说:“你是不是还要问,有一种看不见也特别想念的感觉啊?”
他笑,“原来你懂。”
未雪低下头,心中泛起一阵阵苦涩,“那叫死不自知。”
他有些懵懂,“什么?”
她不再出声,一双能淹死个把个水妖的眼睛,象一弯深不见底的潭水,深不可测。
眼前的权仁赫好象幻化成欧阳的模样,她多想告诉他在这场无望的追逐与幻想里,她真的感觉有些累了。
而他却在瞬间误会了,“你别这样看我,我可吃不消。”
他的脸微微泛红,嘴角是羞涩的一笑,那气息从鼻孔里冲出来,打在未雪的手上,热乎乎的,有说不出的难受。
想到这些,林未雪突然觉得权仁赫说得一直都是对的,她一直是那么的蠢,蠢到世事不知,人情不通。
她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了一阵子,便伸出头去,又往楼下看了看,果然那人已经不在了,只有熙熙攘攘的学生,人流如织。
她轻轻倚在窗边,不无遗憾而又宽慰地说:“他很快就会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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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雪】我是不是有点过了?
【赫赫】嗯……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