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握住薄荷准备拿起来时,一把薄荷叶就在她的眼前和手底下,碎成了渣渣。
宁初若愣住,她看着地下枯黄的碎叶,犹疑不定地呢喃了一句,“晒……晒死了?”
今天阳光明媚,站在太阳底下久了还能感受到阳光的燥热。
所以薄荷是被晒死了?
可这可能吗?
想到某种可能,宁初若倒抽一口气,她僵硬地扭头,看了看刚刚生长出的嫩芽。
她退后几步,猛地把阳台和客厅之间的隔断门拉住,并且反锁住,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宁初若站在玻璃门前,看着这两个一死一活的极端,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此刻花盆里的嫩芽,像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那么大的反应,并且也不摸它了。
歪歪扭扭的根茎慢慢调整过来,两片叶子晃晃悠悠地对准她的方向转了过来。
转过来后,两片叶子对着她像之前一样轻轻晃动。
宁初若冷冷地看着它,不为所动,死死握住手中的剪刀。
似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叶片也不晃了,老老实实在花盆里待着。
就这样无声对峙了许久,见宁初若依然冷着脸,手里的剪刀蓄势待发,似乎只要它有什么动作的话,宁初若就能毫不留情地咔嚓咔嚓把它剪的七零八落。
嫩芽伤心极了,细线一样的根茎挺直,绷的紧紧的,两片叶子从叶尖开始卷起来,直到两片叶子卷成一团后,它缓缓地耷拉下去。
它竟然耷拉下去了!
耷拉下去了!!!
如果它是个人的话,估计身板站得直直的,耷拉着脑袋,委屈的不行,一副蔫头蔫脑的可怜样。
看着它极富人类感情的动作,宁初若头皮发麻,此刻真的很想放声尖叫,缓解一下内心的恐惧。
宁初若死死地抿住唇,飞快地跑回房间,反锁住门。
惊惧之后的脱力感,让她四肢发软,站都站不住,宁初若滑坐在地上,靠在门板上喘着气。
至于手里的剪刀,她握得很紧,一刻也不敢放下。
上辈子她因病早亡,本以为人死如灯灭,可没想到她一睁眼,变成了嗷嗷待哺的婴儿,开始了全新的人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孟婆汤的效果不好,还是其他的原因。
她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十六年,直到升入高中,遇到书中的男女主时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穿进了一本书中。
而她是无名无姓的路人甲。
这就很迷了。
无缘无故带着前世的记忆,还意识到自己活在一本书里,按理说她应该拿个恶毒女配的剧本或者绑个系统做任务什么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尽量远离书中提及到的一切人物,直到高考毕业,她报了从未在书中出现的城市里的一所学校。
就这样远离剧情安安稳稳过了七年后,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真的是意外。
可是现在,除了她这个意外,在她面前又出现了一个超出常识范围的东西。
它是变异了?还是成精了?或者它是什么神仙鬼怪……
宁初若闭着眼,眉头紧锁,回忆关于它的一些细节。
三年前,她在花店里买了许多容易种植的植物,店主送了她一些种子,而这粒种子就是老板送给她的。
不对。
宁初若倏地睁开眼,一些被她忽略的事情变得有迹可循。
种子不一定是老板送给她的,老板送给她的种子,每一个种类都标记了是什么植物,并且都单独装进袋子里。
但这粒种子,就像凭空冒出来,混入其中。
虽然她一开始奇怪,但并未多想。
而且,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从一个养殖杀手变成养殖达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室内,带来一室的暖橙,
宁初若也终于从房间出来,她仍然手握剪刀朝着阳台走去,隔着玻璃门看着仍旧了无生气耷拉着的嫩芽。
察觉到她回来了,嫩芽抬起叶子,顿了顿,它转动叶片,默默转身背对着她。
宁初若:……
“你还挺有脾气。”回想今天嫩芽的所作所为,宁初若忍不住吐槽,“戏也有点多。”
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宁初若说完后直接进厨房做晚饭了。
她没看到,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嫩芽抖了抖。
夕阳下,花盆里孤零零的一个嫩芽,凄风苦雨地抖了抖。
一直到晚上入睡前,宁初若都没有再去看过它,视而不见,完全就是漠视的态度。
她打定主意冷处理,它不动,我不动,随机应变。
是人是鬼,是敌是友,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