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对我们姑娘可真是极好的,温柔体贴,哪个女人见了不羡慕?你说是吧,听香!”程嬷嬷抱着宝儿哄着,她是经常抱宝儿的,孩子早就习惯了她的味道,被她一哄,砸吧两下嘴巴,又睡了过去。
她看着宝儿的表情那么温柔,可是语气却带着几分凉意。
“程嬷嬷……”听香白着脸,不知所措。
就像程嬷嬷说的,赵硕待桃花那是说不出的好,哪个女人不爱这种体贴的男人,底下好几个丫头不觉得羡慕的?也有那种心大的丫头,想着,若是我能入了大爷的眼,那么这样的日子,我也能过上了。听香便是如此,她生得俏丽明媚,自然有心往上爬了。
程嬷嬷哼了一声,她虽然很不喜欢赵硕,看他哪都不顺眼,但是在她看来,无论桃花喜不喜欢,赵硕就是她的,其他的人,若想染指,那就是在做梦。
“我曾听说你以前是花园的洒水丫头,刚好管着花园的婆子说如今人手有些吃紧,你还是回去吧!”
听香面色一白,洒水丫头做的都是粗活,早早地就要起来,哪比得上桃花院子里舒服。她平日照顾宝儿,不仅吃的用的都有,还很清闲,如今再让她去过那样的苦日子,她又怎么会依?
“程嬷嬷,奴婢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奴婢吧。”
宝儿睡着了还会吐泡泡,程嬷嬷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蛋,看了院子里几个丫头,道:“风廊院容不下心大的丫头,不然你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回去。”
又吩咐两个三等丫头,道:“把她扔出去。”
两个丫头自然没有不从的,听香见程嬷嬷对自己的祈求无动于衷,心里一冷,她才不要回去做洒水丫头。
“姨娘,姨娘……唔!”她刚扯了两嗓子,一个丫头机灵利落的将手里的帕子揉成一团塞进她的嘴里,顿时就止住了她的叫声。
“咦,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叫我?”桃花做在屋里,听到有些声音,伸着头往外边看。
“哪里有什么动静。”赵硕慢条斯理的道,他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自然对外表的事情是一清二楚,那样背主的丫头解决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根本不需要惊动桃花。
而程嬷嬷却是真的生气了,一张脸板了下来,顿时就让人心里一紧。
“我原想着总归留你在府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如今看来却是我太过心善了些。”她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听香,对那个刚才极为机灵拿了帕子堵住她的嘴的丫头道:“你做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小脸红扑扑的:“奴婢叫石竹,竹叶的竹,嬷嬷叫我小竹就可以了。”
“小竹啊,把这丫头绑了,让外边的人伢子来把人领了去吧。”她们原本都是知府衙门的丫头婆子,后来知府夫妻都下了大狱了,也算是恢复了自由身。只是后来赵硕留了些人下来,都是收了卖身契的,自然有打发丫头的权利。
“呜呜呜!”
听香瞪大眼睛,眼泪水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流,无声祈求的看着程嬷嬷,看起来可怜极了。
程嬷嬷无动于衷,吩咐道:“还不将人带下去,可不要扰了姑娘亲近。”
*
桃花挺着个大肚子靠着引枕坐着,她肚子大了,坐着都觉得难受,站起来更难受,反正哪都不舒服。
“孩子马上就出来了,你再忍忍吧。”赵硕轻抚她的肚子,只觉得手上被轻轻踢了一下,然后又是几脚,有些吃惊的道:“今日他怎么这么活泼。”这孩子是个懒的,往日除了早晚,平日连翻身都难有。
桃花被踢得难受,觉得今日肚子胀鼓鼓,还一直往下坠,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睡醒了吧。”桃花微微一笑。
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一脚,或者翻了个身,赵硕感受着手下的动静,忍不住笑,见桃花面色有些白,忍不住问:“怎么了?那儿难受?”
桃花摇摇头,也不是难受,就是涨涨的,以前也有这样的感觉,就是今日感觉更重一些,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你今日怎么得了闲?”她剥了葡萄给他吃,问,素白的指尖染着甜腻的汁液。
赵硕含笑吃了,拿了帕子给她擦手不让她再剥了,这是最早出的葡萄,别的人家还没成熟了,他笑道:“王大人能干得很,倒没我什么用。”这王大人的确是一心为民,将受灾的百姓安顿好,这才得出闲来审理这场贪污之案,赵硕如今倒是没事了。这些人也真是大胆,修建堤坝的银子竟然贪去了七分,剩下不过三分怎么能建出牢固的堤坝来?遇上大水,不垮才怪。
见桃花一脸好奇,他摸了摸她的脸,看了眼周围,林嬷嬷和三个丫头都在屋里伺候着,他笑眯眯的道:“林嬷嬷,我和桃花有些体己话要说,您看……”
林嬷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什么体己话,打量她们几个不知道啊,不过是为了偷偷摸摸的拿点心给桃花吃吗?只是见自家姑娘馋得紧,这偶尔为之,她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奴婢几个就在外边守着,姑娘若有什么事,叫一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