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放平,眼底慢慢有寒意浮起:“叶珍藏,不要拿自己的人生跟我赌气。”
“不是赌气。”
“你爱的人是我。”说话时,他脸上已没有任何一丝表情。
“以前爱过,现在,早就不爱了。”
“你说谎!”他的目光突然凌厉地打在她脸上。她此时绝不能退缩,无畏地瞠视。
四目相交,无限况味,二人面上俱是强硬,不避不让,心底却一个是惶恐,一个是慌乱。
中间隔了一臂远距离,他忽然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往前一带,不待她反应,亲上她的嘴唇。
他很清楚她会有什么反应,她会反抗,她会踢打,她会冷笑着咒骂。
所以他将那两片唇含得很紧,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握住她的胳膊,站起身,不管不顾地抱起来往房间里走。
那些年冰场上的记忆,西雅图的重逢,别墅里的乍见,那些期待、寻找,绝望,喜悦,像鲜活的鱼一样在他脑海里每日游来游去招摇过市,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跟别人结婚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他呼吸烫人,太阳穴突突而跳,一心想要她臣服,似乎只要被她挣开,她就真的会离开,只要他能征服,她就会留下。
他敢跟赵欣然结婚,不过是因为笃定她还爱着他,笃定只要他回头,她一定还在原地。
他从未想过她会比他更早,他无法相信她竟会跟别人结婚,留在原地的那个,竟是他自己。
他压着她的四肢,她像木偶一样被抵在床上,能活动的只有口唇。
于是她开始咬他,呜咽着,拚了命铁了心,不留余地。
他满嘴是血,如果有人看到现在这幅画面,一定觉得很惊悚。
也许疼,他没觉得。
他只是渐渐觉得无力,头疼欲裂,无论他怎样努力她都没有屈服软化的迹象。他不可能真的伤到她,这样的她,他根本无可奈何。
她穿着一件长袖t恤,他用蛮力将她从t恤里剥出来,雪白的皮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青紫红痕,全是他昨晚迷乱之下不知轻重的印迹,两只柔.软从蕾丝文.胸里轻快蹦跳出来,一眼看去,明显比以前丰.盈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他真是被那纸红彤彤的结婚证给气糊涂了,怎么忘了,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放开了对她的钳制,居高临下捏着她的柔.软,一开口,有血顺着下巴滴至她胸口:“你怀了我的孩子,还想嫁给别人?”
珍藏喘着气,完全不明所以:“你什么时候得了臆想症?”
“还记得我们上次在办公室?那天是你的排卵期。”
“你!原来你……!”珍藏终于明白他那天的种种反常,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挥去:“你混.蛋!无.耻!”
她气得浑身发抖,除了这几个字,再也找不出其它的话来骂他。
他以为让她怀孕,他就可以放心去结婚,她一定会为他甘做小三,留在他身边。他却未想到,排卵期就一定会怀孕?就算怀孕,她一定会把孩子留下?
她现在才明白那本菜谱为什么是孕妇精选,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殷勤。原来他早有预谋。
裴至挨了她这一巴掌,也不生气,脸上并无怒容,只是语气冷淡得可怕:“叶珍藏,听话,不要任性,明天就和他去办离婚手续。如果你不想动,我找人去办。带着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能和别人结婚?”
她看着他,渐渐浮起嘲讽冷笑,嚯地起身,也不回避,当他面儿脱去牛仔裤,片刻,将一片东西扔在床下:“你自己看!你孩子在哪里?”
她来了大姨妈。那片斑驳红色躺在白色的地板砖上,刺眼极了。
裴至这才面色大变。
她这动作粗俗,却直接得大快人心。难怪网上一有撕逼大战,就有人说要糊对方一脸大姨妈。
珍藏只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裴至站在床前,心像被钝刀子拉着,血淋淋地疼。
不知过了多久,“哐”一声轻响,是她穿好衣服,拖着箱子出去了。
一室寂静,地上还扔着那片红色。
他无意识地捡起来,攥在手里,越攥越紧,待放开时,手掌已被染红。
他半点也不觉得脏,因为,这可能是他与她之间最后一次亲密接触。
从此以后,她嫁给别人,也不再爱他,他们将再无瓜葛,形如陌路。
有电话进来,是andy,又是公事。
他将咿呀哼唱的手机猛地摔在墙上,看着那小金属四分五裂,然后颓然坐在床上,用手指沾了那片斑驳的血无意识在地床单上划,脑子里其实混沌着,划完了,才看清,淡蓝色的床单上写着“珍藏”二字。
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谓之珍藏。
他处理赵欣然和裴蓁蓁的事时心软,让她惊苦。
他令她跟家人决裂,让她四下流离。
偏选在她亲人朋友去世那天差点结婚,让她无枝可依。
他一样也没做到,所以,她走了。
他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