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藜轻车熟路地越过无人看管的铁门进了院里,刚踏进一栋三层老楼,就被一把脆生生的声音喝住:
“不许动!”
胡藜从老头墨镜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抬头看过去,二楼栏杆边上空空如也,半个人影子都没有。
他咧嘴一笑:
“别藏啦,我都看见你了,顾头不顾腚的,光把脑袋藏好有什么用,半个脚丫子都还露在外面呢。”
听了这话,一排小萝卜头缓缓从栏杆外探出脑袋,一个两个面面相觑,又是羞恼又是埋怨。
其中一个孩子头模样的人先开了口:
“你是谁,来干嘛的?这栋楼不对外开放!”
胡藜听了,嘿嘿一笑:“你又是谁,这栋楼不对外开放你怎么进去的?”
小孩相当得意:“我是内人,这楼自然对我开放。”
“你可唬不住我,孩子们住的是另外两栋,这栋是院长和工作人员的办公宿舍楼,现在是午休时间,其他人应该在睡午觉才对,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叫老师?”
干的坏事被戳穿,其他小孩立时一哄而散,只剩了那个跟胡藜对话的小孩,一脸倔强:
“我、我是干部,有权利组织其他人课外活动,你你你你管不着!”
小孩剃了个青瓜皮一样的脑袋,后脑勺那大约是剃的时候脑袋的主人不安分,导致剃刀不留神留了个豁口,像是一片难看的癞痢。
胡藜听了,笑得更开心:“那行,干部,能不能劳烦你下来帮我提一下东西,我有点提不动了。”
“我凭什么帮你?”小孩反问。
“你不是课外活动?助人为乐不是课外活动里最重要的一项?你做得好了我给你寄感谢信。”
大约是感谢信的威力让小孩瞬间忘了这是个来路不明的人,噔噔噔从二楼跑了下来,一把夺过胡藜手里的口袋:
“你说话算话?给我寄感谢信?”
胡藜看着小孩,笑得更欢:“你要不信,咱们可以拉钩。”
小孩将信将疑:“拉钩算什么约定,我要你录音。”
胡藜一听:“哟呵,还知道与时俱进了?”
小孩脖子一梗:“那当然。”
胡藜点头:“那没问题,前提是你活得干好了。”
小孩把水果袋子往自己个儿背上一扛:“那必须的。”
这癞子小孩身量不高,刚刚到胡藜腰际,那么一大提水果在小孩手里着实有些吃力了,可小孩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跟在胡藜后面。
刚到二楼拐角的地方,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二人抬头,是一个形容单薄,包着头巾的老妇人。
那妇人冲胡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脸上的皱纹像是一朵摇曳的菊:
“小狐狸,这么久不来见我,怎么一见面就知道欺负弟弟妹妹们了?”